“小心点查,这件事事关朝局,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应王身在朝局中多年,当然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袁挚是他手下得力干将之一,他身死之事应王也怀疑过背后是否有人操作,可他身在局中,竟忘了京城,只在边境筛查,自然查不出什么来。
“是我疏忽了。” 应王突然叹道:“他原本不该……”
“不是!” 郁旸再也忍不住,出口反驳,可话一出口,他又立刻咬牙闭嘴。
郁璟见他这样,脸上颇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你,说便是。”
郁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应王说道:“您做得很好了,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若那起子小人要算计您,您,您怕是防不胜防。”
应王也只神伤了一下,他心中清楚,与其神伤袁挚惨死,不如把时间拿来查清背后事实,还他一个真相。而听到了郁旸的话,应王突然觉得,次子似乎也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样子,倒不是个草包。
“今日叫你来,想着你也应当长大了。阿棠出嫁了,现下我是她的底气,待十几年后,你们兄弟二人就是她的底气。” 应王面带肃容:“清臣做得不错,小六你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心了。”
郁旸毫不犹豫地点头:“儿子知道。”
“那这第一件事,就是协助你大哥把这件事查清楚。” 应王从腰间掏出一个银质令牌,推到了郁旸面前,示意他拿着。
郁旸有些懵,这就交代事儿给他办了?郁旸低头看了一眼那令牌的样子,令牌是火焰的形状,中间是一只狴犴。郁旸想到《龙经》中提到狴犴,道‘狴犴好讼,亦曰宪章’。传闻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且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之它生得威风凛凛,便用以镇守狱门。
应王见郁旸看着令牌发愣,便说起这令牌的来历:“这令牌之下有一支暗藏的死士,查探传递消息,征战刺杀,无所不能。也因为无所不能,所以这支队伍在本朝自创立之初就未曾见过光。”
郁璟也是第一次见这令牌,听到应王这么说,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听母亲说过的一个故事……现在想来,怕也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传闻高祖皇帝手中有一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秘密小队,就是这一队人,力助高祖皇帝夺得天下。也因为有这样的一批人在手中,高祖皇帝在位时朝政清明,百姓的生活逐渐从动乱不安慢慢稳定下来。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过于久远,加之高祖皇帝也未曾亲口承认过,史书更是无从记载,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假的。
可是郁璟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在她和今上曾经命悬一线,无人敢救他们时,有人暗中送来衣物药品,才叫他们兄妹逃过一劫,才有后来今上反杀,甚至登上帝位的事。
郁璟看着这个令牌,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说道:“是传说中的护龙秘卫?”
应王笑了笑,点点头:“是传说中的那支队伍,却不是叫护龙秘卫,而是天和秘卫。”
郁旸和郁璟同时道:“高祖年号!”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支秘卫在您手中?” 郁旸发出了郁璟也想问的疑问。
应王听到这个问题,眼里闪过一抹两人都看不懂的情绪,低声道:“这自然也不是最初的那一支天和秘卫了,人数规模都不能与从前的天和秘卫相比。”
郁璟兄弟一愣,还来不及感伤呢,就听到应王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拿到手许久了也还没机会用过,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现下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你去试一试,若是真的,放心大胆地用就是了,总是也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郁璟听完应王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郁旸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爹你骗我?”
应王眉毛一挑:“这怎么是骗呢?天和令在此,我该说的都说了,怎么是骗你呢?莫非没有天和秘卫,你就不能帮你爹办事了?”
郁旸被应王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是啊,若没有天和秘卫这个助力,他莫非就办不成事么?
应王看郁旸没话说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说道:“拿着东西,照着这张纸上的法子去找找看。”
郁旸接过,那是一张纸张已经发黄的陈年旧物了,只有一道折叠的痕迹,由此看他爹是真的没打开过这张纸,不然多少得有点痕迹啊。
还不等郁旸整理一下心情,应王就押了一口茶,说道:“时不我待,现在就去吧。但是切记,不要叫人发现了,否则,你爹也保不住你。”
郁旸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慎重地将天和令与那张纸都纳入怀中,同应王郑重一礼,“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应王已然不耐听他说这些了,摆摆手,很是随意:“去吧去吧,记得夜里回来用晚膳,你母亲今日想阿棠得很,心情不虞,我指着你彩衣娱亲呢。”
郁旸即将跨出房门的脚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叫他趔趄了一下,险些摔个大马趴。待他惊魂未定回头时,书房的门都已经关上了。郁旸顿时苦从中来,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书房里,郁璟一脸狐疑地问应王:“真的是天和秘卫吗?”
原本,郁璟是很相信的。但应王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叫他不得不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