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颜溪有些心动,可也不敢随随便便跟一个刚接触的陌生人单独出行,于是摇摇头婉拒道:“要出城,我家人肯定不同意。”
“哦”少年低头沮丧的应一声,清澈的眸色暗了暗,轻声又补一句:“也不是很远,而且还没人管。”
其实他是出于感谢才愿意带对方去折杏花,没想到遭人拒绝。
察觉到少年失落的表情,颜溪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便以商量的口气道:
“要不这样好不好,你负责剪杏花,约好时辰咱们在城门口汇合然后一起去街肆,所得银钱四六分成,我四你六如何?”
这样以来两方合作双双得益,只是不知男孩心底愿不愿意。
“真的?!”少年惊喜叫道,可随即扬起的眉尾耷拉下来。
想起方才他卖花的利索场景恐两人合伙后,人家瞧不上自己,低声气馁说:“可我嘴笨,肯定没你卖的多?”
方才若非恰巧碰上赶考的举子主动上前求购杏花,自己篮子中的还不知何时才能卖完。
小孩实诚的让颜溪都不好意思了,占便宜的人是她才对,她漾起笑意,拍拍少年的肩头鼓励道:
“可花都是你爬树出力剪下来的啊,我只跑跑腿动动嘴皮子。走,去别的地方瞅瞅,明儿争取大卖!”
“到时你肯定觉得吃亏,还是你六成我四成吧?”两人走出了贡院街,少年依旧纠结着。
“要不明儿我饭钱由你出,不准嘀咕了!”颜溪见他钻进牛角尖,果断做出决定。
少年见她终于肯松口,重重点点头浅浅地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勇,住在城外一厢石桥巷。”少年立马连名带住址脱口而出。
“我痴长你两三岁,在家行二,你以后就喊我……”颜溪顿了顿,“喊我颜二哥吧。”
“颜二哥!”少年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注视着她,脆声喊道。
颜溪爽快应了声,今儿诸事皆宜,不止花卖光了,生意谈妥了,竟然还认个小弟。
……
话说那日刘怀安获悉工头庞大郎外出做活未归后,出于道义,过了几日他再次登门询问情况。
庞大郎妻子满腹忧心地告诉他,自己已同另外几户匠工家眷联名向官府报了案,结果尚未出来。
返回的路上,刘怀安心道无论庞大郎是否平安归来,今后他都不会再干建机关密室这类活计了。
经过河边埠头时,不由驻足怔怔望向城东,挣钱门路没着落,他根本不好意思去东水门见颜溪。
当初对将来的小日子踌躇满志,而今却颓唐的靠哥嫂养活,有次甚至脑子发热混账地问大哥若自己老老实实在作坊做事每月能不能领取三贯月钱。
惊得大哥连问是不是朋友催债了,为怕颜溪离开之事过早暴露他赶紧摇头否认。
因心头即记挂颜溪又为租钱之事焦虑,几日功夫竟瘦了一圈。
……
草棚下的刘怀平瞧见神色萎靡的堂哥拐进卧房,立刻叫住他,挤眉弄眼神秘兮兮问:“二哥,猜猜现在谁在咱家?”
“管他是谁,关我何事。”刘怀安一脸无所谓的厌世模样。
“可不就是为你的事。前门大街的李婆婆来了,听兰儿说娘和三婶请她给二哥你说亲呢!”刘怀平笑嘻嘻地传达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