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大条的大勇丝毫未察觉两人的异常, 转头看了眼全生笑着说:“瞧,全生也这样说了,二哥就别客气了!”
见如此颜溪不好再拒绝, 勉强冲大勇笑了笑打趣一句:“大半年没见,你嘴皮子练得比我还溜耍。”
说罢,抬脚先一步往茶馆走,大勇和全生稍稍落后小半步伴其左右。
听着两人叙旧的全生,抬头望了眼颜溪的侧颜,再次陷入沉思中。
去年一次偶然机会听到爹娘在谈论同大勇熟识的“颜二哥”。
而内容让他震惊的同时又无比羞愧。
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说颜二哥可能是二姐,那个为救病重的自己去给侯府当丫鬟的二姐。
乍然闻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颜二哥明明是个男子,怎么会是身为女子的二姐呢。
而且侯府抄家后,二姐不是被官府转卖给其它人家了吗?
假若颜二哥真是女扮男装的二姐,为何不愿同他们相认?
可爹娘说的有理有据,加之他和颜二哥首次碰面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让他也忍不住相信,或许二姐有不得已的苦衷。比如像说书人讲得失忆?
羞愧的是他一直以为当年二姐是甘心情愿入侯府当丫鬟换钱救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被爹娘卖出去的,本就内疚的他愈发心生愧意。
更让他难受的是作为嫡亲父母,两人嘴中没半句牵挂关怀二姐的话语,反而句句埋怨责骂。
本以为不会再遇见借故离开的颜二哥,没想到今日凑巧碰上了,使得他即高兴又紧张。
全生纠结要不要问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二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想到爹娘看待二姐那般苛责,又犹豫了。
……
“二哥,既然你现今没单独做什么营生,不如咱们还一块贩花卖。”大勇听说颜溪闲置在家,眼睛闪亮,神色雀跃地向她道。
由于全生在场,为恐颜家人摸清自己的底细顺藤摸瓜寻到住处,颜溪只好说暂时给家中帮忙。
“你俩现在一起不挺好嘛。”颜溪啜口茶水,笑着摇摇头道,恍然想起大勇家的花田的事情,又问:
“去年你说打算拜个师傅学花技,进展如何,还有田里种上花草没有?”
“我娘怕我手艺不到家庄稼花草全抓瞎了,只让在地里栽桃树和杏树,说赖好有个果子收。”
大勇闻她提起花田一事,揉揉鼻子难为情地说,当初他吹牛吹的可大了,如今却将花草换种上了果子。
“胡婶思虑周全,等你花艺学到家了,再养其它的花草也不迟。”颜溪说话时,始终没敢朝对面的全生望,眼神总在飘着。
根据其神色举止,颜溪猜测颜家人大概率认为她是失联的女儿。
难不成还要重新找地方搬家?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要重新开始,搬一回家伤次元气,她不想再折腾。
京城说大面积大的很,说小互不相识的两人可天天碰面。
经此一事,颜溪觉得除非她不想在京都城呆了,打铺盖到其它府城打拼,否则总会有逢上的一天。
可目前她奴籍未销,对除京都以外的地方根本不熟悉,放在发达的现代社会重新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尚有惶惑不安感。
更别提处处落后的古代社会,所以远走他乡一途根本行不通。
与其提心吊胆被动,不如选择主动,反正名义上已被他们卖掉,人家能无赖自己就不能啊,逼急了兔子还会咬人呢,颜溪烦躁的想。
聊了会儿,大勇重新走将话题转到让颜溪跟他一起卖花上。
“全生还要去学堂读书,偶尔才随我一块。娘还惦记着二哥什么时候再来我家做客呢,连李婶都说看你面善想约你去我们石桥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