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提的动。爹腿伤后,家里的水我也有打,哪有那么力弱。”
“福顺,是不是你又淘气惹祸了?”老太太声音适时传来。
“没有,几个孩子打水浇花呢。”
颜溪转过身水桶已被全生拎到花池子边。
当初确定租此处的其中一原因便是院中这个用心打理的花池,她私以为爱花之人素质应该差不到哪里。
颜溪没去破坏仨孩子间的欢乐氛围,而是跟老太太聊起家常。
“你嫡亲兄弟几个?”
“两个”
“你是长兄吧?”
颜溪摇摇头:“前头还有个长姐,我们姐弟仨。”
……
“全生,走啦。大娘,天儿不早了,我带全生去学堂认认路。”
不能再聊,老太太像查户口一样的籍吏,她如满嘴谎言的骗子,说得越多假的愈多。
“好,好,你们快去,别耽搁正事。”老太太无丝毫怀疑,赶忙催促。
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的很快,仅大半个时辰俩孩子就对全生有了不舍。
颜溪弯腰将女娃黏在脑门上的鬓发拨开,笑说:“乖乖在家等着全生哥哥,回来买糖你们。”
听说有糖吃,女娃澄澈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重重地点头,乖巧应好,福顺则要矜持许多。
因今日非正式日子进学,且又未备给夫子束脩,所以颜溪仅是领全生看看新学堂的具体位置。
全生的新夫子姓许,是位参加会试多次未中杏榜的老举人。后来心灰意冷去地方上给县令当了几载书吏后返回京都从事教书育人的夫子行当。
一名举人学问再如何差火,教授尚未科考的学子也绰绰有余,何况李夫子风评不错,让他教全生颜溪非常放心。
“纸、笔、墨得买,桶,脸盆……对还有烛灯,想想还需买什么……”
“那有家杂货铺,待会咱回来瞅瞅,今儿尽量置办齐全,省得到时麻烦。”
颜溪一路走一路念叨,全生则笑应着。有关学堂和夫子方面颜溪已同全生讲过,两人没再过多讨论。
仅隔一条巷子,一盏茶功夫到了目的地,颜溪抬手指着挂有“许宅”的院落道:“这便是你以后进学读书的地方。”
虽然没见夫子本人,但全生看到他居住的宅院仍有些紧张,大概学生天生对夫子存有敬畏之心,畏屋及乌。
来时留意沿街铺子,折返置办东西倒没费什么功夫,由于全生需得回东郊,时间紧迫,暂时找不到的物什过几日再办。
他们回租处时,女房主程氏已归来,瞧见两人怀里抱的手中拿的全是东西,忙叫儿子福顺帮忙。
她语带歉意道:“娘说你们午后来的,若提前知晓,我就把房子好好打扫一番了。”
最初知道程氏情况时颜溪就非常同情,接触后又发现人贤惠和气。
此时听见她如此客气,温声道:“房里只是落了层浮尘,明儿让全生拿湿布抹抹就好。”
他们俩男子身份,程氏情况特殊不便跟着进屋,立在门外看他们归置东西。谁知颜溪和全生直接堆在床上,抹把额上的汗珠便说赶着回家。
“慌啥,吃罢晚饭再走。”
“不了,程嫂。家里人该等急了。春丫全生哥哥买的糖甜不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