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猛然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撒了谎。
不是没关系,她介意,她真的很介意!
她和她的生母一样,明知道会让人不耻,但依旧奢求着别人的东西。
姝姐姐……
姝姐姐!
她多想变得和她一样,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或许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即便遍体鳞伤,也能坚强的站起来,而有的人,眼泪却是廉价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跑了很久,不知怎的,便跑到了万灵峰上。她望着这座冷寂的山峰,看着那几座简单的木屋,忽然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可以多坚强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一切还给她?!
为什么要用这一切,告诉她,原来她与自己的生母一样……也是一个小偷。
一个没有羞耻心的小偷!
裴月忽地拔出了月灵剑,一剑朝旁边的古树挥去。
砰的一声。
古树应声而倒,溅起了许多灰尘。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尘土飞进了她的眼睛,刺得她生疼,眼泪一颗一颗的朝下面掉,可她却像是石雕一般僵硬无比。
她看着手中剑,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古树,大声笑了起来。
“月儿。”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裴月的笑声微微停滞了一瞬,她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仲无愁。
“无愁哥哥。”她喃喃的唤了一声,声音颤抖,边笑边哭,“你也是来跟我说抱歉的吗?错了,我们都错了,该道歉的是我,是我!”
“王行杀了青岩,我什么都不知道,自作多情的想要去寻姝姐姐解释,还想要为杀人凶手开脱。”
“我快死了,所以不顾羞耻之心,向别人的道侣表明心迹。甚至闻人师兄提出要与我举办道侣大典时,贪心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仲无愁,笑着说,“又蠢又可耻对吗?”
仲无愁抿了抿唇,走到她身边,抢过了她手中剑。
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心已经被剑柄磨破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如此问道。就像一切都没变一样,他还是那个温柔可亲的大哥哥。
“闻人师兄要与我解除婚约了……”
虽然在裴姝跳下万魔窟的那一日,这个结局便已经注定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既然是这个结果,为什么从一开始不拒绝我?”
而是放任她的贪心,让她在这条可耻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仲无愁面色冷沉,从储物戒里拿出药粉,执起裴月的手,仔细的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无愁哥哥,你也怪我的对吗?”
仲无愁擦药的手微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