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嫣声音微弱抖得厉害,萧景澄一时听不清,只能弯下腰来凑到她唇边:“什么?”
“民女求、求王爷救、救我,我、我实在……”
顺天府里的大刑她真的快要顶不住了,还有萧晟的逼迫,都是要她性命的东西。她再怎么能忍经历过今日的冰刑后也几乎要绝望了。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受不住认罪的。
萧景澄却误会了她的意思,面色一沉直起身来伸手推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你中的乃西域来的合欢散,此物无药可解只有两个法子。”
余嫣说完方才那句话后一阵药性突然发作,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令她一时无法开口,只能强忍着靠在浴桶边缘咬着自己的手背。
桶里的水明明是凉的,这会儿却像是煮沸了一般烫得灼人。
萧景澄见她眼神迷离也知她身上药效越来越强,便道:“一便是替你寻个男人来,只是你乃杀人嫌犯寻常男子只怕没这个胆子碰你。二便是你自己忍着,忍过今夜最迟到明日天明也就好了。”
这话说得轻巧实则他心里也明白该有多难。此刻还未到三更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就靠这桶凉水她这柔弱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下去真不好说。
但余嫣几乎没有思考便点头道:“我忍,我能、能忍,求王爷帮我。”
萧景澄这才意识到她或许不是那个意思,便又道:“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
“求王、王爷彻查唐、唐庆案,民女当真、当真是冤枉的。”
余嫣说话间人已抖得不成样子,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终于忍不住药性轻哼出声。这一下明明细若蚊蝇,却在萧景澄脑中瞬间炸开。
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伸手捏住余嫣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窗外的月色洒进房内,将她明丽无双的脸庞衬得愈发令人心醉。萧景澄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一刻他竟产生了将余嫣抱去床上的念头。
但他终究还残存了几分理智,只盯着这张祸国般的脸孔冷哼道:“我若帮你,你有什么可给我的?”
“民女帮、帮王爷画、画人像……”
“那不够,你该知自己犯的是什么罪。本王从不帮不亲近之人。除非……”
他顿了顿,眼睛里已露出一片腥红,“你做我的女人。”
余嫣愣住了,瞪大眼睛望着他,像是被吓着了一般。萧景澄却浑然不在意,嘴角微勾道:“天下男子皆一样,你不会以为我比萧晟好到哪里去吧。只不过他帮不了你的事情,我能帮你。做不做全由你。”
余嫣一时忘了身上的药性,只茫然地盯着萧景澄。她77zl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实在太过震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得对,天下男子皆一样,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可她现在还有得选吗?不选萧景澄便是死路一条,她得罪了萧晟即便唐庆案不判她死刑,她也难逃被折磨至死的下场。
而跟了郕王……
至少他可以帮自己洗脱冤屈,或许还能令她再见父亲一面。父亲如今正在前往崖州的路上,若就这么死了此生便相见无望了。
她已被命运逼到了绝境,再无前路可走,萧景澄是她濒死前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了。
明知这是最好的选择,余嫣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但她不敢哭得太久,在萧景澄耐心耗尽前终于微弱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便是将自己以后的命都定住了。
萧景澄见她答应得勉强不由失笑,仿佛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这般不情愿,是还盼着案子结了能再过回普通的日子?可你该知道即便你无罪,即便萧晟不找你麻烦,你既是罪臣之女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
余嫣是在狱中的时候才知道父亲的案子盖棺定论的,也就是从那会儿起她便从良家女成了贱籍。那时候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洗脱冤屈,却忘了自己的这一层身份。
如今萧景澄一提醒她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