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城司内的刑罚比起来,一击拧断那人的脖子真是最客气不过的了。他们只觉得王爷今日已是相当仁慈呢。
唯有在房内的严循看到了所有的一切,看到了萧景澄此刻的震怒,也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的凉意。
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王爷,便是在皇城司审再奸险狡诈的犯人,王爷也不曾如此满身戾气。
严循吓得瑟缩一下,默默退到了一旁,目光却还留在萧景澄身上,亲眼看他走到余嫣身边,整个人一下子便柔软了几分。
余嫣衣衫不整满身血迹,已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就在萧景澄准备将她抱起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速度之快竟无人想到出手拦她。
“景澄哥哥你不能碰她,这样的女人会脏了你的手。”
陆云箴满脸悲愤地冲了进来,不管不顾冲萧景澄大吼道。她实在太过生气,已忘了两人的身份差异,也忘了眼前这男人是什么脾气。她只知道她的景澄哥哥要抱这个女人,而她实在无法忍受。
明明是临门一脚的事情,偏就功亏一篑。陆云箴气得整个人都快疯了,全身颤抖控制不住,连声音都尖利了几77zl分:“我不许你碰她,听到没有!”
萧景澄只回头淡淡扫她一眼,眼中阴云密布,沉声吐出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
陆云箴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挨萧景澄的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得这般无情,一时间委屈得眼泪直流。
“你怎么可以这样景澄哥哥,我是要嫁给你的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婢这么对我?”
“你我从无婚约,我亦无娶你的打算,从来没有。”
这话像是一把利剑,一下子刺进了陆云箴的心里,也把她彻底给刺疯了。她突然发狂般拔下头上的簪子,冲着地上的余嫣扑了过去。
既然不能毁了她的身子,那她就要毁了她的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跟着进来的翡翠见状惊叫出声:“姑娘!”
一旁的严循也是几乎同时叫出声来:“王爷!”
外面的护卫闻声也赶了进来,这才发现陆云箴拔下来的簪子竟是插在了萧景澄的左胸口。
这突然的变故几乎吓坏了屋里所有人,连陆云箴都颤抖着唇不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景澄哥哥,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那个贱婢挡着,为什么要让自己伤着他,陆云箴两眼一番几乎要晕厥。
可萧景澄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伸手一把将她推开,随即一个用力就拧断了那根簪子,一半留在身体里,另一半则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不理会陆云箴的哭喊吵闹,萧景澄换起余嫣走出了房门,大步迈出了金凤楼。
楼前也有大批护卫把守,此刻的南鼓巷如临大敌,所有人都闭门不出龟缩起来,整条街道空荡而萧瑟,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萧景澄脸色铁青走了出来,将余嫣抱上马车后便吩咐人回府,独留严循在此处查抄金凤楼,顺便理一理跟陆家的恩怨。
他最近是不是太和善太好说话了,以至于都有人敢爬到他头上动他的人了。
有些人,是该给他们一些警告了。
萧景澄看一眼怀里的小姑娘,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余嫣方才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屋里发生的一切皆没看清。此刻被萧景澄抱在怀里,闻着那熟悉的佛手香味,本能地便凑了上去。
这气味令她安心,仿佛闻了之后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少了几分。她贪婪地闻着这个味,拼命地往萧景澄怀里钻,两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放开。
这世上唯有他能护她周全,余嫣再也不想经历那些折磨。
她太害怕了,也实在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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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就这么一路紧攥着萧景澄的衣服回了别苑,任由谁上来劝都不好使。
回了内室后念夏和忆冬轮番上来好言哄着,她却跟着了魔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萧景澄看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又好气又心疼,便也没再勉强,只让她们准备好衣服和清水,又把冯大夫叫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