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皇上可舍得?”
“皇上自然舍得,宫里皇子虽少公主却有好几个,寿安从前跋扈惯了没少惹圣上生气,此番自然要借机严惩。不过你也无须担心,她毕竟是圣上的亲女,皇上也不会亏待了她。或许过个几年皇后走了圣上消了,能放她出坤宁宫也未可知。只是眼下自是不必想了。”
萧景澄并未告诉余嫣寿安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从撺掇萧晟闯入洞房轻薄她起,到后来暗暗通知贺庆舟余嫣回京的消息。
一桩桩一件件,都令萧景澄记在了心上。
或许几年后圣上会心软会动摇,但他萧景澄绝不会心软,定会叫她一世留在那冷宫里,休想再踏出一步。
他要令整个张家悉数覆灭,再也无翻身的可能。唯有这样才能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他永远忘不掉五岁那年父亲突然过世时的情景,人人都道他自小沉稳有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五岁的他当时有多么惊惶不安多么痛苦伤心。这个世上最疼爱他的男人被人害死,而他一直到二十多年后才替他报仇。
说起来他可真是个不孝子。
所以他更不可能对张家手下留情。为了一已私利谋害当时的太子,甚至妄想夺取萧家的天下,丝毫不顾忌百姓的死活。
对张相来说血流成河不算什么,死伤无数也不要紧,只要张家永保太平永享富贵便可以。
为了这个目标他杀了多少人拆了多少家,如今轮到他自食恶果万人唾骂,只怕京城上下不少人都要拍手称快。
那些被张家害得家破人亡眼含血泪的人,如今便是他们击节称快的好日子。
他紧紧地搂着余嫣,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几日辛苦你了,可是不曾睡好?”
“自然没有睡好,整日忐忑不安。”
“77zl是为张家担心?”
余嫣笑着挽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回吻住他的唇,笑着摇头道:“妾身是为王爷担心。王爷呢,可在意妾身是张家女的身份?”
萧景澄轻笑出声:“你姓余,乃是原大理寺正余承泽的女儿。你的母亲姓郑,乃是津沽人士。这是当初你我初见时你告诉我的,怎么夫人自己竟是忘了?”
“妾身没忘。”
余嫣被他一提醒不由又紧张起来:“王爷可查清了太初十三年的案子,此案可与我母亲有关?”
当初在大牢里初见萧景澄,他二话不说便来扯自己的衣襟,又追问她的出身,想来定是在寻人。但他们两人素昧平生,而她祖母与她年纪相差太多,思来想去他那会儿寻的人必定是她的母亲无误。
余嫣一想到自己的生母可能卷入成慧太子被害一事,便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萧景澄却摇头笑道:“此事已经查清,与你母亲并无关系。当初查宫里失宝案时曾听一个老宫女提起你母亲,得知她是太初十三年离的宫,所以才对她有所怀疑。我曾命人按那老宫女的描述绘制出你母亲从前的模样来,竟与你长得颇为相似。所以那日在牢里见到你时,便控制不住对你动了粗,只因那老宫女说过,你母亲胸口有一颗红色的米痣。”
一想到此事萧景澄便颇为抱歉,“娘子可否别与为夫计较?”
除了这事还有许许多多他从前做过的错事,欺负她折腾她,还曾骂过她笨,甚至把她逼得不惜以死逃离他的身边。
所有的一切都令萧景澄感到不安,所以他在记起从前那些事时非胆没有庆幸,反倒有些惴惴不安,以至于迟迟未向余嫣坦白。
直到关关来到京城,才令他不得不点破这一切。
“娘子若是生气,不如打为夫几拳?”
余嫣却舍不得,只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胸口,随即又靠到了他怀里。两人这般紧紧抱着,萧景澄心潮起伏,瞬间呼吸加重了几分。
他伸出手来探到余嫣的衣襟里,轻轻抚上了她胸前的梅花胎记。
虽说第一次见面时要寻的并非这个胎记,可从见到它的第一眼起,萧景澄便因为它勾起了朦胧的记忆。
那记忆像是梦境又像是前世的光景,却怎么都记不分明,只留两人缠绵的情景印刻在脑海里,随着时光的推移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