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被父皇召见,金公公也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谢不倦喝了几口后便提出回去再喝,于是最后他只喝了半碗。
那是迷、药。
这一碗又是什么?
谢不倦这一次直接问出口,皇上只说,“补药啊,滋补身体的,不倦啊你快喝了,身体好了,就能给朕添小孙孙。”
“父皇,儿臣不用补身体。”
谁知皇上往案上那么一趴,开始嚎道,“阿姊啊,你走那么早,留下朕一个人,儿子还不肯和朕准备的补汤,朕看着风光,实际孤家寡人一个,惨呐,惨呐……”
一个中年男子开始耍赖撒泼,这场面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谢不倦感到了头疼,终于接过了金公公手里的补汤。
好在金公公是个善解人意的公公,他仿若不经意一般用小指上的银戒在药汤表面蜻蜓点水一般沾了沾,银戒仍旧锃亮如新,化去了谢不倦最后一丝戒备。
谢不倦看了金公公一眼,领了他的好意。
……
饮下之后,谢不倦并没有什么不适,而皇上也终于肯回去歇息,皆大欢喜。
回府的时候绿水迎上来道,“殿下,魏公子将练武场的戟杆给折了。”
“还算有几分本事。”
“殿下,这不要紧?那戟可不是行货。”
“无妨。”谢不倦走出几步,“你说说阿雾。”
“好,许姑娘今日用过早膳后就去了魏姑娘所在的院子,过了一会儿两人一道去了练武场看魏公子耍戟。魏公子自己有一把佩剑,许姑娘好奇,魏公子便给许姑娘瞧。午后,许姑娘照常午睡……”
“慢着,练武场那段细讲。”
“是。”绿水抬眸看了谢不倦一眼,心中警铃大作,殿下这是不是吃味了,那有什么话要不要省略过去啊?
“言语,神态,都要细讲。”
看来是没法省略了,绿水绷着心弦,回忆他看到的场景,“魏公子将佩剑递给许姑娘的时候,还笑着伸手问许姑娘要剑穗,许姑娘用剑柄打了魏公子手心,说他贪,有了一条新的还想要一条……”
谢不倦眉心皱起。
躁意如火舌一般卷上来。
“哥哥!”
远远听见许知雾喊他,谢不倦抬手止了绿水的话,同时换上了惯常的温和笑容。
“阿雾,今日去哪儿玩了,开不开心?”
“哥哥,我今天没出去呢,就在府上。许之雨现在不蹭我了,不过它咬着我的被褥蹭,它越来越孤单了。”
许知雾也愁,垂着脑袋说,“我都陪它玩了,它还是孤单。”
谢不倦牵了她的手,“哥哥已经遣人去寻了,要一只漂亮的,许之雨才喜欢。”
“好,不过哥哥你的手怎么比平时热?”
谢不倦神色一顿,想起那碗补汤,或许确实是大补特补吧,他不仅手心热,心里也热,方才听见绿水说的那番话,烦躁得不像他了。
“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