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儿给四小姐作鞋面,针脚不好,惹她恼了误伤的,也就在那院里耽搁了时辰。”
因为素知这四姐脾性,听胖丫头这轻描淡写地两句带过,楚山浔好看的眉峰拧了起来。
福桃儿瞧他神色凝重,自然是决口不敢再提大公子的事。
“把衣服脱了。”少年微怒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主子,这……”她只以为是听岔了,檀口不禁微张。
见他上前就要动手,福桃儿先是躲避,但见他神色不耐,明白过来是要给自己看伤,才强忍着立住。
在楚山浔看来,他是毫不用避讳的,脱了她一边衣袖,右侧雪白藕臂肩胛便展露出来。他凑近瞧了瞧伤处,并不带任何情、色的眼光。
伤口斜在胳膊肘处,虽然不深,却是蜿蜒着足有一寸。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大房的着实欺人太甚,从小便是这样,认不清自己姨娘的身份。
气愤地想到这儿,他手下力气更甚。
福桃儿本来伤处就痛,被少年捏着上臂,一用力,血珠子又开始朝外冒起来。
“主、主子,疼……”既难堪又惊恐,她忍不住软着声开口。
被她这么一喊,楚山浔马上放了手,从后头的五斗立柜中取了瓶滇西白药和纱布,扔在桌案前,示意福桃儿自己处理。
被他这么看着,福桃儿只得勉强压住心底的尴尬。
朝手肘处上完了药粉,单手要缠纱布时,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去。缠了数次,都是半道松脱下来。
坦着右侧肩背,愈急便愈发难以将纱布缠稳。
“祖母还说你手脚利落呢,包个伤口,都做不好。”
楚山浔上前一把夺过纱布,心不在焉地按住她柔嫩的藕臂。许是从小在女儿堆里长大,对自己的通房,这种程度的接触,少年并不觉得有多不妥。
不要钱似地将半瓶伤药都洒了,又三五圈将狭长伤口包了。
他松手的那一刻,就见胖丫头抿着嘴,速度飞快地将薄衫提起,胡乱盖住了上身的春色。
少年嗤笑了下,就这么个无盐的身板,恐怕这辈子都难让他动心的,就急着遮掩什么。
“主子若是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见她垂首低问,声线里夹着抑制不住的颤音,楚山浔才觉着,一个注定可怜无望的通房罢了,今儿自己着实有些迁怒于人了。
“申正就用了晚膳,去和老祖宗拜别。”提醒了句,终是挥手将人斥退。
回了二院里,鹊影才从桂参家的回来,未免她忧心,对今日发生的事,福桃儿是绝口不提。
因是要出远门,便将那六十七两银子全交了鹊影保管。
福桃儿左思右想,觉着家里的钱决计够用的,还是要为小晚姐姐留个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