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不敢耽误,便过去西屋找沈烈,沈烈正在那里收拾羊毛袋子,大冷天的,他竟然只穿了一个薄汗衫,而且袖子还是挽起来的,露出胳膊来,那胳膊和林荣棠的很不一样,林荣棠的白,沈烈一看就是被太阳晒过的。

冬麦有些意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烈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到是她:“嫂子怎么这会才来?”

冬麦:“回了趟娘家,有点事。”

沈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指了指旁边:“这边都是,里面是半袋子,估计差不多够你捡一下午的。”

冬麦见了,便随手提起一袋子来,可谁知还挺沉的,她没提防,人竟然被这么一坠,差点站不稳。

沈烈赤着胳膊过去,轻松拎起来,直接出了屋,冬麦赶紧跟上。

沈烈将那袋子放在那群妇女旁边:“你坐这里吧。”

说着,从旁边用脚踢过来一个小马扎。

冬麦赶紧拿了那小马扎坐下来,打开袋子,开始剪羊毛,不过也是她运气不好,她这一袋子就比别的更脏,味道也挺大的,她被呛得直接咳了两声。

旁边坐着的是刘金燕,和她关系不错,探头看过来:“你怎么也没挑挑啊,这一袋子一看就难捡,费功夫更大!”

冬麦叫苦,心想她哪知道还要挑,就随手指了一袋子,谁知道运气这么不好,便说:“赶上了,就这么着吧。”

刘金燕见沈烈还在旁边搬袋子,便笑着说:“沈烈,你欺负人家冬麦,亏你还一口一个地叫人家嫂子,你就是这么对嫂子的?”

沈烈听到这个便笑了,笑望着刘金燕:“嫂,瞧你说的,就跟我十恶不赦一样,我给她换还不成吗?”

冬麦不好意思,连忙说:“不用,反正早晚都得有人捡,我不用换。”

沈烈却不由分说,直接提走了她面前那一袋子,又给她提来一袋子新的,这一袋子果然就干净一些了,至少没那么多脏东西,相对也容易出更多羊毛。

沈烈去忙别的了,刘金燕小声说:“他脾气挺好的,遇到这种事,你说话就是了,不然白白自己吃亏。”

冬麦:“我本来就来晚了,也就不想挑挑捡捡的。”

刘金燕噗嗤一声笑了:“你说你,至于么,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和他不用客气!”

冬麦愣了下,心想,为什么和沈烈不用客气?因为他脾气好吗?

沈烈确实脾气挺好的,他在同辈中年纪不大,见到人就叫嫂,爱笑,平时也爱逗人,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这样随和的一个人,大家想当然地认为,他可以吃点亏没关系?

刘金燕看她那样,便解释说:“他一般不会和咱们女人计较,所以你有啥不满就提,没事的,你啊你,什么事要放开了,开个玩笑就把事解决了,多好?你不说话,只能吃闷亏。”

冬麦想想也有道理。

不过她确实不太放得开,至少不会像刘金燕那样和沈烈很自在地开玩笑,可能因为最开始她见到他就觉得不是好人,那个时候吓到了,后来就开不起来玩笑。

而他见了她,也不会开玩笑,即使偶尔笑,也是很客气的样子,她更是和他随便不起来。

第11章 喝中药

冬麦剪了两天羊毛,剪的羊毛可以马上去过账,当然也可以自己先放一边攒几天,到时候一起算钱,冬麦剪了两天后,便去找沈烈过称,差几分钱不到三块,沈烈给她三块钱,他找了找,特意找了三个新的一块钱给她。

她拿到三张崭新的一块钱,还是挺高兴的。

以前在家里干农活做家务,结婚后还是干农活做家务,在家是姑娘,管不着钱,嫁人后林荣棠的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她现在挣这三块,哪怕不多,也觉得是自己的钱了。

沈烈一抬眼,看她那喜滋滋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明天不干了是吗?”

冬麦:“还想干,不过明天一早我得回趟娘家,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怕万一耽误了呢,这里人多手乱,别回头弄岔了。”

年轻姑娘媳妇还好说,年纪大的,脸皮比较厚,什么时候都能豁出去,偷偷从人家那里抓一把在自己袋子里也是有的,她就干脆先结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