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耕一听,明白了,这就是那个退伍回来的沈烈,听说还立过功,没想到跑来管这个闲事。
他挑衅地看着沈烈:“老子就是要打他怎么了?打人还有扯平一说?他打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说够了?我妹妹一女人,他大老爷们能下得去手?”
沈烈却看向冬麦,诚恳地道:“你要解气,可以换个方式,不然真得会出人命。”
乡间的械斗,打出人命的不是没有,农村人大多目无王法,血性上来,手底下根本没谱。
其实冬麦也觉得,自己哥哥打得有点狠了,如果沈烈不来,她也想阻止哥哥了。
但是沈烈现在竟然出头了,沈烈竟然为林荣棠说话了。
冬麦心里就很气。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生气,毕竟人家沈烈是林荣棠的好兄弟,不是自己的,人家应该帮着林荣棠的。
也许是因为沈烈送给自己的那烤红薯,那么甜的烤红薯,也许是因为沈烈曾经说过,只要自己说句话,他竭尽全力为自己讨回公道,她竟然有种错觉,沈烈会帮着自己的。
但是现在,自己哥哥打林荣棠,别人都不拦,他竟然来拦着?
冬麦便有些失去理智了,她微仰起脸,瞪大眼睛,愤怒地瞪着沈烈:“关你什么事!”
说话的样子,像一只倔强的小兽。
沈烈平静地看着她:“我不能看着你们这样继续打下去。”
冬麦眼里便有些发潮,她并不愿意承认,当沈烈和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她会觉得,沈烈是一个英雄,一个从天而降会拯救自己的英雄。
她并没有回应沈烈什么,但她心里深处,还是对沈烈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沈烈就是这样坦荡公正的一个人,他之所以那么对自己,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英雄,而是因为他正直善良,他急公好义,他对任何一个受到欺凌的人都会这样!
就像孙红霞说的,她对姑娘家笑,笑起来让人心动,可他不止对一个女人笑啊,他对所有的女人都笑。
人家从来没承诺过自己什么,可是冬麦心里却涌起愤怒,那种自作多情,被欺骗了的愤怒。
她瞪着沈烈:“我就想让我哥打他,就想打,你说得那么好听,你别拦着啊,还是说你要帮着林荣棠一起打我哥!”
她攥了攥拳头:“我和你拼了!”
她身子孱弱纤细,甚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此时却像一只被激怒的猫,张牙舞爪,好像下一刻会向他扑过来。
江春耕看到了,怒了,抬手指着沈烈的鼻子:“姓沈的你干嘛,你欺负我妹妹?”
说着江春耕便一拳头揍过来,沈烈没动,硬生生地扛了这一拳头。
身形纹丝不动。
江春耕冷笑,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又是一拳头过去,这次,却被沈烈劈手捉住了手腕,就这么死死地攥在了哪里。
江春耕的手被钳制住,想动,竟然根本动不了。
江春耕怒了:“姓沈的,你仗着会功夫你这是要打是吧?你以为老子怕你了,来,看老子揍不死你!”
江秋收和村里其他几个见状也都围过来,那边王秀菊和林宝堂却趁机拖起了林荣棠,周围村里人赶紧护住,算是把林荣棠给救下来了。
冬麦见自己哥哥的手腕竟然被沈烈捉住,顿时气炸了,她扑过去,撕打沈烈,拳打脚踢:“你放开我哥,你放开我哥,你凭什么多管闲事,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打我哥,我打你!”
冬麦扑上去打,只觉得沈烈的身体真是硬,硬得像石头,她打了几下,反而自己手疼得厉害,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张嘴咬过去,白生生的牙咬上了沈烈的胳膊。
沈烈垂眸看过去,便看到女人湿润的眸子抬起来,里面烧着一簇火苗,正愤怒地瞪着自己。
红润润的小嘴,呲着白生生的牙,咬住了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