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这么一说,王秀菊更是担心起来,她尖叫着哭道:“去医院,这得赶紧去医院,驴车呢,王顺,你家驴车啊,你家驴车怎么还不来,赶紧带我儿子去公社医院啊!”
之后又哭喊道:“你们也别不把我当回事,我首都的儿子,陵城的儿子,今天就要回来了,老天爷啊,我的两个亲儿子回来,可要给我做主,我这可怜的老妈子被人家欺负!你们可都听好了,你们不帮我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周围人听着这话都撇嘴,心说大家都来帮你,结果你倒是好,非赖人家,还把你首都陵城儿子扯出来,不过只是看林荣棠可怜,不说话而已。
好在这个时候驴车来了,林荣棠被抬到了驴车上,匆忙送去医院,这场闹剧算是散了。
沈烈和冬麦出门,出门后搭乘了人家进城卖东西的驴车,路上还看到林荣棠的驴车,林荣棠躺在那里,盖着被子,两眼茫茫然地望着天空,只是在听到沈烈和冬麦的动静时,木然地转过眼,看了一眼。
两个人到了路口,下了驴车,等着客车时,终于说起这事来。
冬麦想起昨晚那一声“砰”,笑了:“原来是他掉地上了。”
沈烈冷笑:“摔地上,没吐血没骨折没呕吐,隔壁老大夫检查过只有轻微擦伤,基本可以排除大的问题了。”
他刚才观察过林荣棠,可以看出,林荣棠没傻,应该也没什么大伤处,他幸运,摔柴火上,再说房子本身也不高,根本没事。
他就是心里有病,故意这么折腾,估计是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夜,他就是想让冬麦心疼,想让冬麦内疚。
他和冬麦离婚了,但心里还是把冬麦当他媳妇,一直赖着。
沈烈看向冬麦,淡声说:“他故意的,昨晚摔地上,一直不动,不说话,就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你不用多想。”
然而冬麦确实对林荣棠没什么心疼:“他也太脆弱了,至于嘛!”
她对林荣棠,是真没感情了,特别是知道自己竟然还是姑娘时,不恨他就是她宽容大方了。
至于自己说的那些话,没错,她是故意打击报复他,但他不该得的吗?
如果自己也像他这么脆弱,早死了八回了,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得苦熬着,轮到他林荣棠,他林荣棠就熬不住了受不了打击了。
沈烈看她这样,倒是松了口气,笑着说:“对,他活该。”
这个时候客车来了,风尘仆仆的,路上的灰扬起,沈烈便将冬麦护住。
上车后,车上人不多,可以随便坐,两个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
冬麦想起之前:“以前进城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事儿多?”
沈烈:“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冬麦:“当时你问他我怎么了,他说我为了衣服闹脾气,你当时好像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沈烈笑叹:“原来你还注意到我看你了,我是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
冬麦:“觉得什么?”
沈烈:“觉得这么好的媳妇,你喜欢,为什么不给你买,我当时劝他,说得可是真心话,不是客气。”
冬麦继续追问:“那后来呢?兔子的时候呢?”
兔子那时候,她可是记得沈烈那为难,估计觉得这个女人真刁。
沈烈无奈:“兔子我不是给你了吗?”
冬麦:“你没觉得我比较事儿?”
沈烈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真是心情不好。”
冬麦便笑了,笑得挺甜。
沈烈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阳光落在她脸上,炫白的阳光细腻地展示出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她是生动红润的,也是年轻甜美的,她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澄澈纯净,美好到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