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阳忙道:“别看这个孟成松停职了,可以前是咱们陵城领导班子的,也是从公社里一步步上来的,说孟成松你不知道,但另一个你得知道,咱们公社里王书记他爹,你知道吧?孟成松和王书记他爹其实都是一辈的,以前都在公社混过。”
林荣阳又道:“别看人家停职了,可人家的关系门路都在那里,人家首都那里也有关系,可比咱们知道的多,所以现在人家琢磨着做买卖,我跟着人家干,背靠大树好乘凉,到时候人家吃肉,咱们跟着喝汤就行了。”
林荣棠问道:“他现在打算干啥?”
林荣阳:“其实他也看中了羊绒这一块,人家有一些消息,说这一块肯定发展起来,说可以搞这个,你们知道彭金昌吗,那可是一个人物,人家和彭金昌聊过,知道这个行业好。”
彭金昌?
林荣棠一听这名字,就更加皱眉了,彭金昌之前采购的四台梳绒机还是从沈烈这里买的,可真是冤家路窄。
林荣阳看自己说出这话来,一家子都皱眉头,还以为他们不看好,当下便把孟雷东说过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又说给家里人听,说得唾沫横飞,最后道:“反正这是一个好买卖。”
林荣棠沉默了很久,才说:“行,既然这是一个好买卖,哥,那我也跟着你们干吧。”
戴向红一听,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满肚子不情愿。
没错,林荣棠认识的那个孟雷东是有些能耐,孟雷东的老爹以前在陵城算是混得不错,但其去年那不是犯了差错,给退下来了吗,以后还能扑腾啥?
孟家人家有些家底,要做买卖,结果林荣阳也要跟着往上面凑。
说什么要搞梳羊绒,问题是,那得多大本钱啊?沈烈和冬麦的事,她也听说了,那不是为了搞羊绒整天折腾,人家折腾出来结果是好的,但那是人家有本事,人家幸运,但林荣棠有人家沈烈那本事吗?
人家沈烈会修车,林荣阳会吗?
小汽车都不会修,还去摆弄什么梳绒机?
戴向红是不太看得上,她觉得万一赔了,人家孟家好歹有家底,人家老子是孟成松人家不怕,可林荣阳万一跟着一败涂地,那就只能自己在医院的工资养他了,谁想想能气顺?
偏偏林荣棠竟然也觉得不错,也想跟着搞,戴向红心里更不痛快了,自己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等于还带个累赘,这是要普度众生还是怎么着?
王秀菊听儿子说这话,却惊到了;“这哪行,你二哥才把铁饭碗丢了,你就这么瞎闹腾?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拎起一个铁饭碗,哪能两兄弟都跟着瞎闹腾什么羊绒?那羊绒是沈烈折腾的,我看他早晚倒霉,你们干嘛非学他!”
林荣棠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娘,不要提沈烈,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另外,我也想做羊绒,这不是说我学他,而是我觉得这个行业好,能挣钱。”
王秀菊一向怕儿子,看儿子这神情,这语气,也就被镇住了,不说话了。
旁边的孙红霞却蹙着眉,心想接下来羊绒可能会被查,林荣棠这么搞,合适吗?
她是不是得提醒提醒?
谁知道两个人回到家时,孙红霞说起这个,林荣棠却说:“沈烈不怕的,我凭什么怕?沈烈能挣到的钱,我也能挣到。你看连个冬麦都把月饼给折腾出花样来了,我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孙红霞便不敢说啥了。
林荣棠现在脾气挺大的,一般人不敢得罪。
不过她想着,反正林家还有点底子,她就且看着,他能折腾出个啥,万一遇到不好,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自己机灵点了。
中秋节,沈烈和冬麦休息了一天,就连饺子馆都放假了,不过梳绒机并不敢停下,还是得转着,只要不停电,就得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
毕竟人家虽然说了要,可自己不成功分梳出来,不成功交货,不成功拿到现钱,一切都是空的,七万块就像一根甜美的胡萝卜吊在前头,让人不得不拼命地干。
沈烈说好了,最近大家都忙,给大家发奖金,一个月多发五块钱,但大家必须拼足马力干,而且干的时候必须遵守操作规范,一点不能马虎。
大家伙一听,自然卯足了劲儿,兢兢业业的,恨不得全身心扑倒梳绒机上,至于那几个媳妇的家里人,现在是当婆婆的小心翼翼伺候着媳妇,生怕媳妇吃不好身体不好,家里男人也都客客气气的,有什么好吃的留给媳妇,毕竟人家挣钱呢。
中秋节休息了一天后,饺子馆重新开业,饺子馆的二英牛嫂她们,中秋节分了奖金还得了月饼,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重新回来干,也更有劲头了,积极性特别高。
冬麦过去饺子馆看了两天店,又去菜市场寻觅了一番,打算把饺子馅再改改,饺子馅需要随着季节来,当季什么菜上市了就用什么菜,所以这饺子馅时不时得改。
饺子馅的改动,她都是自己来,仔细地调配,自己一次次地品尝,直到能做出自己满意的饺子,再给别人尝,大家都满意了,才肯换馅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