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安到底是被放出来了,这消息冬麦还是从邱淑芬那里听到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沈烈做羊绒做得好,都想打听学习下,邱淑芬婆家也想做,带着她男人过来看,听说沈烈走了,也就和冬麦随意说说家常。
邱淑芬:“上次我去公社,听咱同学说了,说雪柔家里恨不得打死她了,她绝食,死活要嫁给陆靖安。那个陆靖安出来后,雪柔竟然还去接了。”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领证,也不知道雪柔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陆靖安在一起,你说她家里能怎么着,她要死要活的,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我听说是让陆靖安签了字,同意当上门女婿,以后生下孩子归他们孟家的姓。”
冬麦听着,惊讶:“啊?他不是有六个姐姐吗,他家就他一个儿子,这能愿意?”
邱淑芬不屑地道:“谁知道呢,反正人家答应了,听说陆靖安一出来,就直接跪在雪柔她爹跟前,直接喊爹!”
冬麦想想那情景,叹:“他可真行。”
邱淑芬:“我也就纳闷了,雪柔挺好的人,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这跟吃了迷魂药一样,紧巴着不放!这就是太傻了,被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冬麦随手做着针线活,没说话。
邱淑芬却突然神秘兮兮起来:“对了,我给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
冬麦:“嗯?”
邱淑芬:“其实我猜着,雪柔可能是怀上了。”
啊?
邱淑芬满意地看着冬麦惊讶的样子:“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她去医院查过,有了看到了,说那啥点,这肯定是之前就被人家得手了,所以之前都没领证就着急结婚,现在陆靖安出事,她估计是怀上了,死活不愿意分了。要不然怎么着,总不能打了胎冒充黄花大闺女!”
冬麦听这话,也就理解了。
如果孟家不舍得女儿打胎,那确实只能接受陆靖安了,怪不得要让陆靖安上门,孟家想要那个孩子,需要给孩子找个爹。
只是陆靖安那个人,本来就心术不正,现在经过了这么大的打击,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不过冬麦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她低头,开始给孩子做小鞋子,做着的时候,却忍不住看向窗外。
沈烈已经出门二十多天了,天越来越冷,他出门带的衣服也不知道保暖吗。
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想想,还怪担心的。
沈烈回来那天,天正下着大雾,陵城地处北方平原,一到了这个季节,时不时就会下大雾,大雾弥漫的时候,村子便仿佛被淹没了,路边的老槐树只剩下若隐若现的树干,头顶的电线笼罩着一层白色毛茸茸的结晶。
走在村子里,都是先听到对面人的脚步声,根本看不见人影,打个招呼,知道这是谁,再走近了,才能辨别出来。
沈烈先到了村子里,找了几个年轻人帮着收拾腾空老宅的房子,江春耕跟着货车在后头进村。
因为雾太大,不敢开快了,怕撞到人,只能慢慢地挪进村里。
进了村后,太阳也出来了,雾气开始消散,大家也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卸货,一袋子一袋子的羊毛从货车上搬下来,又码进了院子。
刘金燕正在梳绒,冬麦带着胡翠儿王二婶,烙了一些葱花饼,分给人家帮忙干活的。
正忙活着的时候,沈烈回来了,来拿旧塑料油布的,现在雾太大了,太阳一出来,便往下滴水,潮水重,他怕弄湿了羊毛,所以想盖上,好歹能遮一点是一点。
胡翠儿和冬麦正忙着烙饼,听到这个,随口问:“这次买的羊毛质量怎么样?”
沈烈笑了下:“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到的货,这是山羊绒,白山羊绒。”
冬麦听着,心里一动,她现在多少也了解行情,知道白山羊绒是里面最好的,这个可金贵了,软黄金说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