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耕:“嗯,我明白,等过去羊绒交易会,我想抽空带她到处玩玩,放松放松。”
冬麦:“对了,前一段,我听娘说,满满亲妈好像来过陵城?”
在农村里,一般离婚后孩子归男方,女方再嫁了,基本不会再和孩子见面了,不过江春耕倒是让满满和谢红妮见过几次,后来谢红妮再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满满大了,也不太想去亲娘那里,彼此联系就少了。
不过偶尔间也能听到一些消息,听说谢红妮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那个丈夫倒腾毛渣子,生意不算多好,但也能过得去,日子过得可以,只是前一段,谢红妮生病了,来陵城看,当时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就求到了江春耕面前。
江春耕:“是,来过,她得的是甲状腺癌,不过是初期,其实也还好,别看是癌症,但听说这个癌症好好治,不会要人性命,用人家大夫的话就是预后很好,当时她找上我,我和你大嫂提了一句,你大嫂的意思,这到底是满满亲妈,既然人家生病找上了,怎么也得帮。”
江春耕承认,他本意是想帮,只不过还是想和冯明华商量下,怕她万一多想。
毕竟是离婚后娶的冯明华,又有前妻留下的儿子让冯明华操心,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亏待了冯明华,在处理满满和前妻的问题上,他都尽量小心,会和冬麦商量,问问冬麦的意思,看看怎么才能处理好,既尽了那边的情分,又不至于让冯明华不好受。
冬麦:“现在呢,她什么情况了?”
江春耕:“帮她问了专家,专家说这个病最好去首都或者天津,就帮她联系了天津的一位名医,说是问题不大,割了后就和普通人一样。”
冬麦:“她家现在经济怎么样,花了不少钱吧?”
江春耕:“也还行,她男人倒腾毛渣子,有些积蓄,只不过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了,一个八岁了,都得上学,开销大,我就和我们收购的负责人说了下,让他看情况稍微照顾下她家的生意,算是尽我们一份心,帮衬一把。”
冬麦:“嗯,那样也好。”
到底是满满的亲妈,要说见死不救也不可能,但是自己就算有钱,也不好说去资助人家,人家后面也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还是得避嫌,现在生意上稍微照顾下给个机会,同样情况下收他的货,也算是尽心了。
兄妹两个就这么随口说着话,又说起过去的一些事。
谁能想到呢,当时小小村庄里的农民,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和外资谈生意,获得国家级认证,甚至拿到了各种荣誉和表彰,俨然成为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以后怎么走把路子走得更稳,怎么把企业做得更大,也需要加倍地努力。
毕竟人在什么位置,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
这么说了半响,就听到咖啡馆门开了,苏彦均走出来,走出来的时候,她微低着头,两眼泛红,冬麦忙走过去:“妈。”
冬麦一过去,封越涵看向冬麦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热切和期待。
之后他看向苏彦均。
苏彦均明白他的意思,对冬麦道:“冬麦,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冬麦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不过事到临头,喊出来那两个字倒是有些犹豫,望向封越涵,封越涵眸中也有着湿润,正期盼地望着她。
她抿唇,轻笑了下:“爸爸,你好。”
封越涵颤抖着手,想过来碰碰冬麦,不过到底是努力克制住,哽声道:“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当年我离开,我以为你没了,我以为,我太傻了……”
苏彦均听着这话,忍不住哭了。
是太傻了。
当年,封越涵回城是想谋求出国的结果,他想带着苏彦均一起出国,但是苏彦均的父亲并不想苏彦均出国,他对于这个“拐骗”自己女儿的封越涵也很不赞同,他是老一辈子的革命家,他认为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非要往国外跑?
固执的老父亲由此想出一个办法,换掉了女儿的孩子,那个换来的孩子重病,本来就没救了,自然就这么没了。
苏彦均伤心欲绝,而这个时候,封越涵回来找苏彦均,却被老父亲拦在门外,告诉他女儿永远不会再见他,告诉他孩子送人了,没了性命。
封越涵自然是不信,结果却被带到了孩子的坟头前。
封越涵想见苏彦均,见不到,又听说苏彦均相亲了,几乎绝望,最后一番周折,听说苏彦均离开了陵城,前往别处学习。
他不甘心,坐了一天的火车追过去,然而追过去时,却恰好见苏彦均正和人漫步在梧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