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下午,心中滋味难言,一会儿有些烦躁,一会儿莫名有些甜。
一番折腾之下连每日的午觉都没睡。
所以晚上用了膳之后早早的便躺床上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许是因着白日的惊吓和压制不住的害怕,午夜梦回时刻郁欢便被梦魇惊醒了。
郁欢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寝衣已经被完全的浸透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活像是落水了的人。
房外起了风,郁欢贪凉并未关窗,现下那风吹着床帘影影绰绰。
一道人影晃晃悠悠的和梦境中重合,郁欢瞳孔睁大满目惊恐,一双玉手紧紧的握成拳,口中有些沙哑的喊着救命。
“姑娘梦魇了。别怕别怕。窗户关上了。”青莲忙走到床前轻声安抚着。
她睡觉一向浅,帐中一有动静便醒了。她还以为姑娘是要上如厕,没想到竟是梦魇了。
她跟在姑娘身边时间不短,还是少有的见姑娘梦魇。一时之间青莲眼眸中满是担忧,双手放到郁欢背后轻轻的拍打,口中一遍遍的安抚着。
良久直到郁欢身上的汗水干的差不多了,她才恢复了些神志。
“我梦魇了。”郁欢双目无神,口中喃喃的道。
青莲见她终于清醒了些也舒了口气,从旁边到了杯茶水递给了郁欢,“姑娘勿怕,魏嬷嬷说过梦中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是相反的吗?”郁欢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喃道。
脑中像走马灯一般的回放着梦中的场景……
梦中她嫁到了张家从始至终都是张家妇。梦中她被张家人刁难苛待没受过一日好脸色。梦中她缠绵病榻、生命垂危死了都得冠张郁氏。梦中她的世界里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一个叫卫卿彦的人。梦中母亲……
对,母亲。
“我娘呢?花田呢?”郁欢猛地回神焦急的扯着青莲问道。
青莲忙抚着她的心口轻声安抚着,“姑娘,夫人在凤阳。夫人一切都好。大师应该快到凤阳了。夫人的病一定能治愈。姑娘别担忧。花田今日不守夜,现下正是睡的香呢。”
“我娘身体还安好……”郁欢舒了口气双手放开了她又轻轻的喃喃着。
梦中她最后回光返照,张二公子怒气冲冲的来了院子。
“郁氏你别以为你死了就能抵罪了。你只能活着尽心侍奉他一点点的为你的嫉妒抵罪。”张二公子满面怒气的提着她的领子道着。
她原本是个身材丰腴的人,而那时的她却骨瘦如柴、皮包骨头。
他轻轻一提她仿佛就能散架一般。只是梦中的她却是没有一丝惊恐,反而笑着嘲讽道:“二公子好生的威风。让自家亲娘子侍奉一个下贱的怜人可真是对得住这满门清流的名声。
他害了我的花田、青莲害了无数条人命,没死了便已经是我佛仁慈了。公子不是有冰棺吗?还存着一口气想必是能活个几年的。只是不知道那副冰棺公子是给老夫人用还是和心上人用?”
她笑的张扬眼眸中都带着恨愤红的吓人,这模样着实和平日的忍让贤惠大庭相径。
那人眼眸微顿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只转瞬即逝,一松手猛地将人扔在了榻上,冷笑着道:“现在又是我张家妇了?你不是外面多的是姘头吗?那宋状元不还不嫌弃你破败之身还要你吗。我竟是没想到我家娘子这般魅力。可是呢,我怎么会休了你呢?娘子这般如花似玉,生是我张家妇,死是我张家魂,是要与我合葬进我张家祖坟受后人烟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