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上首灼灼的目光像是带着火一般,“众位大人有什么高见?怎的都不说话了?是孤备的菜食不合胃口?还是众位大人有旁的心思?”
太子幽幽的道着,虽声音和之前无甚区别,但却让下首的几人颇有些战战兢兢,齐声道了句‘微臣不敢’。
“父皇旧病缠身,贤王随时可出入乾清宫,就孤以莫须有的名义禁在府中。是了,孤这里庙小,是容不下众位大臣了。”太子自嘲的笑了笑,手上捏着的茶杯猛地甩到了地上。
别苑的地上是木板,那瓷杯落到地上没碎却是发出嗡嗡的闷声。
下首坐着的几个终于坐不下去了,纷忙的走到主座下跪成了一排。
“太子爷,微臣等对您绝对没有二心。只现下贤王势大,吾等需辟些锋芒。太子是国之正统,便是偏房盛宠也名不正言不顺。”周大人恭声道着。
他也算是太子党中的领头羊说话平时太子也能听进去几句。
只今日太子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被贤王盛宠真的急红了眼了,说话越发的不顾忌了,“周大人说的好。只若是哪日父皇真的去了,孤不在身边,说什么还不是人家说了算。成王败寇,到时孤就是砧板上的鱼。”
此话一出,跪着的几人头低的越发的深了。这哪句话被人听去了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他们现在只希望这别苑的墙壁能厚实些,守卫能严些,别走漏了风声。
太子见一群酒囊饭袋颇有些不屑的嗤笑了,“赵大人平日不是话最多吗。你来说说孤该怎么做?”
“微,微臣愚蠢,没甚良计。还望,还望太子恕罪。”赵大人被点名浑身都在打寒颤,只能舔着脸笑着请罪。
“孤像是那般可怕的人吗?赵大人平日里不是最欢喜讨孤欢心。这张嘴也最是巧的,现在既是不巧这张嘴要着还有甚用?”太子冷嘲道。
赵大人虽称呼一句大人,其实这官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攀了裙带关系,再加上格外的讨太子欢心才坐上了户部郎中的五品官职。
换句话说他赵家有今天都是太子一人给的。若是太子不想给了收回去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赵大人听这话身体一抖,脑中忽而想起之前在户部偷听到的话,也顾不得真假胡乱的攀扯了起来,“太子爷微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吩咐的事微臣都是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的。微臣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来。之前微臣在户部听了一嘴那徐大人身份有误。”
赵大人满头大汗,心中打定了想法赌一把了。
太子神色一动,正色的问道:“你仔细说说。”
赵大人舒了口气,心知太子这是消气了。仔细的又回想了一下那日的场景,“那晚微臣本不当值,只、只白日当值喝了几口,在户籍馆里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很晚了。外面当值的两人喝多了说了几句徐大人身份的事……”
那两个当值的其中一个算是和徐知同乡。只是当年兵荒马乱,他家中有些余钱逃难到了京都。后来便在京都安定了。
后徐知中了状元回乡祭祖众人才知老徐家的儿子中了状元。只老徐家人在逃难的时候死的死,逃的逃,都绝了门户了。谁知这小儿子竟是活了下来还中了状元。
只是这徐家几代人都是土里刨食的,别说是状元了,便是大字都不识得怎的还中了状元?
且徐家人也没个人生的像他那般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所以真真假假的传出了好些的传言。
只不过后来徐知做了高官,给了村中人好些的好处,那些的谣言便散了。
那小官喝多了便吹嘘了起来,说的话也是不经大脑。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赵大人想先调查一番再报了太子也好得份功劳。
只是谁知还没开始调查,便被太子请了出来。
现在也顾不得真假了,先保住命和荣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