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彦有些无措有些彷徨,身体忍不住的想上前将手中的步摇塞给她,只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礼尚往来。”他低声道着,尽管心中千思百转,但不过只是瞬间。旁的只余清淡疏离。
“王爷可真是大方至极呢。一个不足几两银子的荷包换一个价值连城的步摇,妾还真当不起呢。王爷还是留着送旁人吧。”郁欢冷冷的嘲讽道。她这人嘴坏还不饶人,说话也是戳着人的肺管子说。
当年郁老爷外面粉头闹到家中来,郁欢只单单软软冷冷的几句话刺的郁老爷眼圈通红,羞愧的打发了那粉头。
现在明明看出了他眸中不得已和难为情,仍是忍不住的怒火和钉子。
“嗯。”他眸子未抬,片刻后轻轻的应了一声。
只单单一个字,却是气到人心中发凉。郁欢从不知这木头还有这本事,怒极反笑,郁欢连声又道了几个好,“妾祝王爷和未来王妃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说完之后便再也未看他,转身便跑着返回了。
而后面的人却像是被使了定身术定住了一般,毫无动作……
郁欢回了屋子,她脸色不好,笑的痴,笑的让人心疼。
她将担忧不已的青莲花田二人关在屋外,一个人对着镜子卸妆。
梳妆时的一丝窃喜和小女儿心思,到了现在显得愈发的可笑和讥讽。
郁欢傲,郁欢纵,郁欢用尽心思将不怀好意之人利用耍玩。她觉得自己看破红尘,觉得自己看破了男人本色。
只没想到她也遇到了一个让她有些心动的男子,他看破她的圆滑、看破她的虚伪却仍是带了几分羞涩几分温柔。
可是到头来他和旁人也不过相似,甚至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她郁欢在他眼中不过尔尔,比不过人伦规矩,比不过名声权势。
那她这些华服美妆又算什么?可笑如斯,她的骄傲,她的自负统统被摔在地上了。
郁欢的情意来的狂来的热烈,熄的快平的淡。她不怪他,只怪自己过于自负过于自私过于傲慢,将自己看的过分的重了。
郁欢坐在铜镜前,将梳起的秀发一点点梳顺,三千青丝披至杨柳细腰,红唇微挑,镜中美人如披着盛辉的九天玄女,又像是勾人神魂的灵间鬼魅……
一个时辰后心情平复的郁欢打开了门,外面的青莲和花田四目焦急担忧的望着她。
“出了些汗,身上又脏又黏。洗个澡。”她面色温和一如往常,嘴角也带着些笑意。
花田眼眶中憋了半个多时辰的泪一下子便留了出来,呜咽的忙声道了几句好,便下去吩咐小厨房烧些热水来。
郁欢眸中微暖,娇嗔的睨了眼儿她的背影,嘴角笑的越发的深了。
青莲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直至郁欢看不下去了敲了敲她的额才反应过来。
“姑、姑娘?”青莲有些磕绊的试探着唤着。
“我无事,你记得盯着些花田别将桃香和杏香弄混了。顺便找找我嫁妆中的那些药方子。”郁欢见她那痴样,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嘱托了句便兀自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