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无论是宫中太医还是民间神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他近来身体疲乏所致,不是什么大毛病。
他又结合梦境中自己生龙活虎的身体一时间倒是放宽了心。
只是好景不长,从昨日起便觉头痛欲裂。今日越发的严重了,身体盗汗,脑袋又疼又晕。
“来人,再煎一幅药来。”张瑜颤着嗓音吩咐了一句。
“公子,那庸医开的药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公子何必折腾身子呢?”一道慵懒的嗓音响起,只见一俊俏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五官生的阴柔,若不是穿着男子衣衫真真是雌雄莫辩。
张瑜惊诧的瞧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席沐笑了笑,坐在了榻前,“我当然是牵挂公子了。公子身体不适,我心中亦是心痛。”
张瑜讽刺的看了他一眼。他这般是拜谁所赐?
席沐被那眼神瞧的丝毫没有慌乱,不慌不忙的给他掖了掖被子,“公子这般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吗?”他笑着摸了摸俊俏的面容,一幅无辜单纯模样。
张瑜定定的望着他的脸忽而笑了,“你倒是好定力。只是不知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你最好老实交代了,不然,不然就算我死也得捎个垫背的作伴!”
席沐也望着他,清澈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疯狂,定定的道:“若是能和公子死在一处也是极好的。”
“你真是个疯子!”张瑜收回目光沉声道。他又想起了梦中她去世的一幕,皮包骨、面上毫无血色,也是他做的吧!
席沐面上恢复了慵懒,眸中笑意盈盈,“那也是公子逼的。不过呢,我对公子的心天地可鉴。公子也知,圣上疑心重。这身边卖力的人哪个身上没有些把柄抓在手中。抓不着把柄的,那身体有几个好的?公子既然投了圣上自然要付出点东西的。”
“所以圣上让我什么时候死?”张瑜淡淡的问着。京都人都道张府小辈的一群纨绔,那张老大人寒窗几十年得来的富贵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旁人道他靠着祖父荫庇得了个好差事,却不知他早就入了皇帝阵营。
“公子是个有才能的,圣上怎么忍心让公子死呢?便是他忍心我也是不忍心的。那东西和我体内的是一对。公子若是真心待我,它也会好生的不会伤害公子。”
张瑜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圣上知道你的私欲吗?”
“圣上会在乎吗?”席沐大大方方的笑着反问。
是啊,皇帝会在乎吗?皇帝只在乎怎样让这条狗忠心护主,根本不在乎是使用何等的方法!
张瑜眸子半掩遮住了情绪。他这是像身上贴了贞节牌坊一般,何等的耻辱!
他忠心为皇帝做事,可是他却丝毫不信任他。里里外外的赏赐了美人奴仆,殊不知一双双眼睛都是钉子。
“我这有缓解的药,只要公子日后不再想东想西的自是不会有什么。景园后的那些‘杂草’我已经帮公子除了,以防他们春风吹又生又惹得公子犯病。”席沐从袖间拿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了一黑色药丸,白皙纤长的手拿了药丸凑近他的唇边。
张瑜压下心中升起的厌恶感,薄唇微张将药丸含进了口中。
“公子最是知趣了。”席沐拍了怕他的手称赞道。
解药下肚张瑜只觉头舒服了些,也乐的装上一装。他拉着他的手柔声嘱托道:“你从外面来,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先去侧院歇息歇息,待我身体好些了再带你出去游玩。”
席沐笑了,眼睛柔柔得望着他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出去时还有些不舍的一顾三回头。
待那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张瑜脸上才现出怒色和屈辱。他手中紧紧地攥着被子,脑中飞速的思考着。
他可不想死,他要像梦中一样穿红带纱,享尽荣华。
皇帝大限将至,若是他现在投了太子,说不准能讨个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