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帕子的郑茗薇抬头问:“这次温将军打了胜仗,皇上怎么没设大宴庆祝?”
凡是大宴,文武百官都要带着家眷入宫赴宴。
纯阳看着牌说:“不过是去剿匪,有什么可设大宴的。”
去年南方大旱,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偏偏因为之前北羌入侵,为了抵御敌军,国库空虚,皇上下令加重赋税。
结果到了冬季,南方闹了饥荒,不少人活不下去,一些人便做了山匪,到了别的城去打家劫舍,有的专门打劫从北方到南方的商户或者官员。
地方官员无作为,事情闹到京城,皇上这才命温顾去剿匪,昨日温顾回朝,皇上很高兴。
“温将军很厉害的,打过不少胜仗。”郑茗薇低着头说。
这句话,有那么一丝丝驳斥纯阳公主的意思。
温顾,少年将军,一战成名,十岁便敢斩敌人首级,十四岁战场上连斩十人,十六岁开始带兵击退北羌,二十岁嘉王谋反,温顾带兵将嘉王及其党羽杀得一干二净,二十二岁南下夺回南齐侵占的城池,前年北羌再次入侵,温顾不仅击退敌军,还俘虏北羌太子,将其尸身挂在城墙三天三夜。
皇上对温顾极其欣赏,御赐府宅,赏赐金银财宝无数,在其二十二岁那年封为骠骑大将军,赐爵平南侯,官位比王若筱的父亲还要高一等。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皇上设大宴吗?
“如今京中有不少流民,虽然温将军剿匪有功,但皇上若是大肆宴请,歌舞升平,岂不是寒了百姓们的心?”萧惋出声说。
“就是,父皇是天子,做事自然是为了百姓的。”纯阳瞥了郑茗薇一眼。
后者眼底有一瞬间慌乱,差点被针扎了手,意识到刚刚自己失言,急忙说:“是我考虑不周了,公主别介意。”
她只念着温将军,却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两位公主将她的话和皇上说一句,即使他爹是丞相也保不住她。
王若筱对大宴小宴的不甚在乎,倒是听闻了一则消息,此刻拿出来和姐妹们分享,“我听说,皇上有可能给温将军赐婚。”
纯阳手一抖,瞪大眼睛问:“真的假的?”她在宫里,怎么没听说过?
“是听我爹和同僚说的,如今温将军二十有六,因为连年打仗,一直没有娶妻,这次剿匪有功,皇上再没什么可以赏的了,没准儿就圣旨赐婚,赏温将军一个老婆。”王若筱说着,打出一张牌。
说的人只当随便说了个传闻,听的人却各自变了脸色。
萧惋面上不动声色,空着的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一点一点地轻敲桌面,纯阳看着手里的牌,注意力却无法再集中,郑茗薇看着手中的刺绣,拿着针的手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阳年纪小,赐婚这种事与她无关,刘茵茵出身没有其他人高,真要赐婚也轮不到她。
“我赢了!”王若筱忽然高喊,眼里冒光。
纯阳是王若筱的上家,看了看王若筱手里的牌,气鼓鼓地说:“你不会是故意说什么赐婚的,搅乱我们的注意力,趁机赢钱吧。”
“纯阳公主可冤枉臣女了,臣女不过是说了个八卦,您想当真,又怎么能怪到臣女头上?”王若筱乐呵呵伸手,等着众人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