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小外室 怡米 2156 字 8个月前

陆喻舟故意搂住她的腰,侧脸看她,“或者说,咱们现在来一问一答,加深一下了解。”

宝珊只想离开,哪有心思跟他周旋,“主子家世显赫、仕途无量,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要为难奴婢?奴婢只想要一个家,主子给的了吗?”

一个不仅可以遮风避雨,还能温暖人心的家,她不求大富大贵,只盼夫妻和睦、儿女绕膝,这些是权贵世家的公子永远给不了的安逸。

听说官家曾心悦一名女子,为之成痴成狂,为之甘愿放弃皇位,可两人的结局呢?一人远走他乡、下落不明,一人登基为帝、佳丽三千,最初的誓言有多美好,最终的结局有多讽刺。

宝珊不奢求海誓山盟,唯求白头偕老,可陆喻舟一步步毁了她的初心,掀了她的棋局。

既然是一问一答,陆喻舟自然要回答她的问题,他松开她一些,“出气儿。”

憋着气的小姑娘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

陆喻舟认真思忖着这个问题,世家都有不成的规定,讲究门当户对,以一等公爵的门楣来说,至少要与伯爵之上的人家联姻。宝珊是婢女出身,别说正妻,连平妻都做不了,妾室倒是不难。

陆喻舟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件事,这厢被问起,凭着心意回道:“好说。”

宝珊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扭头看过来,她眼尾稍稍上挑,有小心思时,能透过眼尾勾勒的弧度判断出来,这也是陆喻舟的厉害之处,洞察人心未必需要过多的接触,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不自觉流露的神态来判断。

“换我了。”陆喻舟手臂一勾,又圈住她的腰,他很喜欢抱着她,享受片刻的惬意,虽然这份惬意建立在宝珊的痛苦之上,“你母亲可曾同你提过你的生父?”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平心而论,陆喻舟不希望宝珊是皇族,至于缘由,理智和感性并存。

猎手逮住猎物时,只想着独占,哪会乐意等待猎物的救援大军,无论宝珊是谁的骨肉,对他而言都是棘手的事。

帝王、恩师,如两艘驶入他心湖的船,会带走他刚刚钓到的鱼儿。

宝珊有气无力道:“我没有生父。”

若是有,早该找到她了,她不知娘亲为何独自一人抚养她,也不敢想象娘亲离世时的凄凉。

“你恨你的生父吗?”

一个孤儿怎会不渴望父亲,陆喻舟很早失去母亲,也曾憎恨过父亲,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持续到初入仕途,在见识了勾心斗角、人情冷暖后,也就释然了。很多心伤是需要自己去调节,将情绪凌驾于他人之上,只会两败俱伤。

宝珊摇摇头,“谈不上。”

她都不知父亲是谁,何谈恨呢。

陆喻舟何尝不想找个时间与慕时清聊聊当年的事,可慕时清守口如瓶,当年不愿提,如今更不会随意提起,封尘的旧伤一旦被掀开,可能疼到骨子里,除非将宝珊带过去。但打草惊蛇从来不是陆喻舟的处事风格,即便对方是自己的老师。

敛去心绪,陆喻舟道:“换你了。”

宝珊认真问道:“何时让我离开?”

她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陆喻舟忽然觉得没意思,哂笑一声,“换个问题。”

这不是为难人么,宝珊换个方式又问了一遍。

一个善于自保的侍女,在面对主子时不懂得讨好,一味的添堵,说明什么问题?

陆喻舟从不是色令智昏的人,当然明白其道理,她的人生经营,根本没有将他算入其内,换句话说,他在她心毫无价值可言。

骄傲如他,脸色瞬间沉下,让新来的丫鬟香意将宝珊带了下去。

宝珊以为自己可以回去耳房,香意却将她带去了西厢,其意味,不言而喻,男人打定主意要困住她这只金丝雀。

心烦意乱下,宝珊摔了桌上的一套紫砂茶具,这是她第一次任性,也是第一次剧烈地希望被人厌烦。

金丝雀发了脾气,负责伺候的香意却没有立即去禀告陆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