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意躬身退了出去,为两人合上门。
厢房逼仄,宝珊不自觉后退,防备之意显而易见。
想着李妈妈的话,陆喻舟也没想逼急她,撩袍坐在圆桌前,第一次尝试着跟一个姑娘相处,“坐吧。”
宝珊坐在对面,张口就是:“何时把卖身契给我?”
陆喻舟也不恼,从袖管取出折叠好的卖身契,放在桌面上,以食指轻点,推到她面前。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宝珊甚是惊讶,这就还给她了?
慢慢打开契约,确认无误后,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不懂他的意图。
烛火跳得有些频繁,陆喻舟徒手弹了下,“别那么看我,容易走火。”
宝珊紧紧攥着这份契约,“主子想通了?”
陆喻舟淡笑,“不必高兴,有了它,你也未必能走出去。”
唇畔浅浅的弧度凝滞,宝珊捏着粉拳,指甲泛起白,他是在告诉她,这份契约形同虚设,只要他不想放手,她就永远走不出去。
陆喻舟起身,绕到她身后,用拇指揩了几下她的唇瓣,“明晚府有几位来客,没要紧的事,别出来走动。”
他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一想到有人会觊觎她的美貌,就心里不舒服。
宝珊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趴在桌子上不理他了,可离开的心始终没有动摇。
耳房内,慕夭站在窗前,见西厢房的灯熄了,心里一惊,陆喻舟这个斯败类又欺负宝珊!
然而,没等她嘀咕出口,一抹颀长身影从西厢走出来,径自回了正房。
此刻,二进院内还在上演着争吵,缃国公实在受不了赵氏,去了书房就寝,赵氏一个人在屋里小声抽泣,见没人来哄自己,当晚就带着陪嫁丫鬟回了娘亲,这也是赵氏嫁过来之后头一次吵着要回娘家。
半老徐娘回娘家,对哪边也不好看,缃国公板着脸去接,没有把人接回来,一气之下,也不管了。
听完赵氏的哭诉,屹安王冷森森一笑,虽与缃国公是翁婿关系,但对陆喻舟一直亲不起来,加之这一年,陆喻舟成了权臣,时常进谏屹安王府的人,两家的利益冲突越来越明显。
借着女儿被诊假孕的事儿,屹安王也想跟陆喻舟对弈一把,看看谁先低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缃国公的次子会借着赵氏离开,给自己老爹塞美人。
这举动吓坏了赵氏,生怕缃国公被狐狸精迷惑,立马带着丫鬟要回去。
屹安王恨铁不成钢,当年是她哭着吵着要给缃国公续弦,整个王府被人嘲笑倒贴缃国公府,更有甚的,谣传说她谋害了缃国公的发妻,这也是陆喻舟和他们父女不合的原因所在吧。
当晚,屹安王让长子赵志翼送赵氏回去,兄妹俩进了二进院后,才知二公子给缃国公塞女人的消息是假的
赵志翼冷笑,不用细想都猜得出是谁利用二公子放出的假消息。
赵氏更是气得牙痒痒,不过想想也是,就二公子那个废柴,哪里有这个胆量!
今晚府有贵客,缃国公父子都在水榭那边陪贵客赏月,兄妹俩不免起疑,什么身份的贵客能让父子俩相伴左右?
稍一打听才知,是微服私访的官家和几位皇子。
兄妹俩没有受邀,不可冒失面圣,于是派了仆人过去请示,得到的答复是:无需觐见。
两人只能继续等着,半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受到邀请,赵志翼有点坐不住,说要去趟茅房,却在途找人打听了宝珊在哪儿。
得知宝珊被陆喻舟金屋藏娇,赵志翼心里冷嘲,都是男人,面对如此美色,心猿意马很正常,只是,陆喻舟平日里太能端着,总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当真是道貌岸然。
梅织苑。
沐浴后,宝珊拢着薄衾侧躺在床上假寐。
香意伺候在一旁,“姑娘,奴婢给你捶捶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