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宝珊抓紧膝头的衣裙,脸色煞白道,“我没有唔”
慕夭从后面捂住她的嘴,点点头,“知道了,劳烦大夫先开药吧,我是她堂姐,比她夫君有用多了。”
“”
怕坐诊大夫不信,慕夭指着慕时清,“这位是她爹爹,得空就陪着来了,这回您该放心开药了吧。”
这话让慕时清和宝珊陷入尴尬,慕时清抱拳咳了下,“嗯,您有什么叮嘱,交代给我就行。”
徒弟的侍女怀了身孕,身为师父,还要担起这份责任?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甩袖离开了,可慕时清硬生生接了下来。
如今月份小,容易动胎气,他们只能先留在此地,等确认是喜脉后再做打算。这期间,他要与医馆的大夫频繁接触,父亲一职,绝不是说笑而已。
“哪能一样?”坐诊大夫吹吹胡子瞪眼道,“怎么也要她的婆婆过来一趟。”
慕夭气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懂变通的老头,“和离了,和离了行吧。”
坐诊大夫一惊,“和离多久了?和离前,她夫家知道这事儿吗?”
老人家一脸不可置信,眼前的小妇人美如西子,乖巧温顺,哪个不长眼的男人会舍得和离啊?
慕夭要翻白眼了,“你这老先生怎么这么多问题?再多言,我们换其他医馆了!”
坐诊大夫哼道:“方圆十里,属我医术最高,你们要愿意换,慢走不送。”
这座小镇古朴安逸,适合养胎,但附近医馆稀缺。慕时清拉住慕夭,“你歇歇。”
慕夭跺脚,带着宝珊和齐冰走向马车。医馆里只剩下坐诊大夫和慕时清。
为了方便,慕时清借了纸笔,记录下大夫叮嘱的事宜,遇见不懂的地方,还会与大夫探讨。
被慕夭气得够呛,坐诊大夫这会儿气顺了,“你这个做父亲的,挺有耐心,别说,令嫒的气质也像你。”
慕时清无奈地笑笑,留下钱两,起身告辞。
马车上,慕夭握着宝珊的手,安慰道:“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若想生下来,咱们一起抚养。”
若想生下来
这话让宝珊怔忪,是啊,还可以打掉。理智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倘若走漏风声,即便陆喻舟不追求,缃国公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孙儿是个野种。
野种两个字,让宝珊陷入深深的焦虑。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变成野种,她的孩子不可以是野种。
一旁的齐冰相对冷静,见惯了妃嫔为子嗣争得你死我活,也见惯了妃嫔刁难姿色出众的宫女,若非官家是个克制的,后宫不知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要打掉吗?”齐冰平静地道,“我有一种不怎么痛苦的堕胎方法。”
堕掉?
慕夭瞪大杏眼,“怀上干嘛打掉?生下来,我帮着养。”
趴在厢底的小黄狗适时的“汪汪”叫起来,好像也不同意似的,可决定权在宝珊手里。
腹怀了娃,是一种怎样的微妙感受?宝珊捂住腹部,短暂的挣扎后,眸光柔带刚道:“我不打掉。”
她要把娃生下来。
娘亲处在泥潭,尚且坚持养育她,她又有何不能养育这个孩子?只要不步娘亲病弱的后尘,她就能咬牙把孩子拉扯大,还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前提是,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如果遇不到,她就独自抚养。
慕时清掀开车帷,将折好的纸张塞进慕夭手里,“拿好你外甥或外甥女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