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婉斜睨他一眼,心口跳得更厉害了。
忖度着她刚刚的话,慕时清问道:“所以,你是因为紧张才躲着我?”
“嗯。”
心里舒坦了,慕时清浅勾唇角,没有再问下去。
船舱内,宝珊站在窗前静静凝睇爹娘的背影,心里祈祷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眼前不自觉浮现陆喻舟的身影,默叹一声,为自己感到悲凉。
几日后,客船停泊在辰王府所在的城池前,宝珊一家人步上石砌的码头,因慕夭没有在辰王府暴露行迹,宝珊几人不在辰王的监视范围内,故而几人在去往客栈的途并没有乔装易容。
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码头的船工里混进了陆喻舟的眼线。
在得知自己被慕时清和宝珊诓骗时,陆喻舟就已猜到他们父女会来黎郡接应慕夭,这也是为何从一开始,陆喻舟就没有将慕夭的行踪瞒下,因为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他们也跑不出亲情的牵绊,必然会在脱身后来到黎郡。
与自己不同,慕时清看重亲情,而宝珊渴望亲情。这就成了他们的软肋。
听完眼线的禀告,陆喻舟转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继续与将士们探讨着黎郡的兵力分布。他们将在明日给辰王送上拜帖。
原本,身为钦差,该被一方节度使迎接才是,可辰王已猖狂自负到瞧不上任何朝廷来的钦差,不但不亲自来接,就连一个副将都没有派来。不仅是他,九大节度使有三人都有同样眼高于顶的通病。但这恰好给了陆喻舟一行人熟悉地形的时间。
辰王府。
一身雪青色侍女服的小黑丫头照常来到耳房送药,腮边嵌着两个酒窝,“守卫大哥,劳烦开下门。”
守卫没好气地道:“喊谁大哥呢?隔墙有耳,我可不想让人误会咱俩的关系。”
嘴甜有何用?长得比煤炭还黑。守卫心里想着,脸色更为难看。
小黑丫头笑意不减,露出洁白的贝齿,“既然怕人误会,那你还是些开门。”
守卫哼一身,转身解开锁链,放她进去了。
“砰。”
慕夭反脚带上门,冲着门板扮个鬼脸,蹦蹦跳跳来到床前,“殿下,我来了。”
赵祎从“昏迷”睁开眼,缓缓坐起身,舒展起筋骨。自从喝了慕夭的药,他身上的软筋散已没了效力,如今行动自如,但碍于被监视,每天还是要假装昏睡。
慕夭坐在床边,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殿下把这个喝了。”
赵祎瞥了一眼,沙哑开口:“这又是什么药?”
“软筋散。”慕夭露出一抹狡黠,显然在说笑。
看着她的娇靥,赵祎狭眸微动,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今日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如今,慕夭成了他的传音筒,每次过来都会给他讲述外面发生的事情,比如朝廷的眼线已经成功潜入王府,与她取得了联系,随时等待出手救援,再比如九皇子赵澈假意前来投奔辰王,实则是为了与朝廷里应外合。
赵祎无法想象,若是这段日子里没有慕夭的陪伴,他将被寂寞折磨成什么样子。
再心向暖阳的人,也无法在不见光的囚室度日,更何况,他本来就不阳光,反倒性子阴鸷。
慕夭将药碗抵在他唇边,“先把药喝了。”
没再纠结是什么药,赵祎闭眼喝下药汁,睁开眼时,唇齿间被塞入一颗饴糖,舌尖还碰到了女子的指尖。
慕夭收回手,在裙摆上蹭掉了指尖上的湿润。
见她如此,赵祎挑眉问道:“嫌我?”
“哪有。”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察觉出男人的不悦,慕夭在心里腹诽一句小心眼,“我有一个好消息,殿下要不要听?”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