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 邵大将军自然知道老宰相是为了慕时清和妹妹的事情过来, 但对方不说,他也就耐着性子不问。
步入堂,邵大将军让人端上茶果, 与慕老宰相聊着家常。
忽然, 老宰相长叹一声, 然后笑着摇摇头。
邵大将军眸光一冽, 笑呵呵道:“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老夫这次来, 确实有件事,想原原本本地相告,但大将军能先答应老夫一个要求吗?”
“请讲。”
踟躇一瞬,慕老宰相缓缓站起身, 冲邵大将军鞠了一躬。
邵大将军忙起身, “您这是作甚?可是折煞我了。”
“不是折煞,是我兄弟二人欠你们兄妹的。”
两人眼里都流露出了复杂光晕,邵大将军叹口气, 扶着老宰相入座,“有话慢慢说,咱们不急。”
老宰相哼着嗓音,将从慕时清和慕夭那里听来的一切,慢慢道了出来
自从入了夏,汴京城内无宵禁,即便到了冥夜,各大青楼酒肆依然生意红火。
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名少年穿梭在街市,吸引了倚门卖笑的妓子们。
“那是谁家的郎君,生得如此俊俏?”
“你歇歇心思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晃着手里的帕子,“人家可是大将军府小公子啊。”
被妓子们讨论的少年无暇风尘,一门心思奔回府宅。
邵霁此去江南,没有接到姑姑,回来脸上无光,垂头丧气地走进大门,却见自家老爹提着狼牙棒走出来。
身为禁军统领,即便步入四旬,邵大将军依然英武无比,一身的腱子肉要撑破衣袖。
见自家老爹这么激动,邵霁伸手拦下,“大半夜的,爹要去哪儿?”
瞧见儿子,邵大将军没好气地哼道:“没接到你姑姑,你还有脸回来?”
邵霁一脸委屈,一看老爹就是从哪里存了气儿,拿他做出气筒了。
“既然回来了,随为父一起去慕时清那里要人。”邵大将军一手拎着狼牙棒,另一只手拎住儿子后颈,把人提溜上马车,交代车夫去往郊外的田园小筑。
一路上,邵霁听着老爹对慕时清和陆喻舟的抱怨,掏了掏耳朵,“您说缃国公逃跑的那个通房婢女,是姑姑的女儿?”
邵大将军叉着腿,重重一哼,“陆家父子欺人太甚!”
敢让他邵家子嗣做了通房,又做外室,真当他邵成熹是好欺负的。
邵霁还是没明白,“那咱们就去找缃国公府说理,爹爹为何还要跟慕先生算账?”
提起慕时清,邵成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将你姑姑带回来,却不送回咱们府上,算什么事?要不是慕老宰相同我说了实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你姑姑还在江南。”
两人并未成亲,慕时清本该先与他商议,再安置妹妹,可慕时清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把妹妹当做了自己的私有物,当邵家人是空气不成?!
邵成熹本就是个暴脾气,不愿与心眼多的人绕来绕去,纵使慕时清有苦衷,也不该擅作主张!
马车抵达田园小筑时,邵霁发现了陆喻舟那匹通体黑亮的大宛马,“爹,这是陆子均的坐骑。”
好啊,都在呢。
慕时清和陆喻舟师徒二人是联合起来欺负他邵家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