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道:“打也好,骂也好,我都认了,请您高抬贵手,莫要报官,也莫要拆散我们孤儿寡母。”
谢钏将茶分给嫂子和妹妹,笑面虎一般:“你说罢了就罢了?那我的声誉该如何挽回?”
女人噎住,瞬间明白自己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妥。
若谢钏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胚,为了不让其他女子入火坑,败了他的名声也就罢了,偏偏他人还不错……就连说要取她性命,都温和得像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那等不依不饶的人,”谢钏将茶盅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可以不追究。”
女子攥紧拳头,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出卖那人,只不停磕头,高声让他高抬贵手。
两个孩子也跟着磕头,看起来怪可怜的。
“看你还有几分骨气,算了。”谢钏挥挥手,眼不见为净似的,让她们赶紧离开。
女子喜出望外,牵着孩子要往外跑,谢钏又喊住她:“等等。”在女子紧张地回头看他,谢钏又一笑,“记得多说我些好话。”
“一定!”女子再三保证,忙不迭跑下船。
她刚离开,谢钏脸上笑意更浓,招了一个下属:“跟着她。”
“是。”下属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母子三人。
母子三人刚一下船,就连忙去找雇主,七拐八拐,总算在一条隐蔽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下属隐在暗处观察情况,不明白在这儿等着喊什么,又过了好儿,巷子口走来一个肥胖的年男人,两人面色焦急地说着什么。
管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认出那人赫然是城东李府的管家!
二爷曾于李家姑娘订过亲,后来退了,这事儿他们很多人都知道,如今这姑娘竟叫人来害二爷,这得是多深的仇怨啊?
谢钏得知竟是李茗玉找来的人,笑了,故意跟清清说:“嫂子,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清清还没说话,谢明燕就翻他一个白眼:“又跟嫂子撒娇,呕。”
“你自己惹的风流债,问我干什么?”清清把皮球踢了回去。
谢钏却说:“那不一样,大家擎等着看我笑话呢,我若亲自去闹,威力太大,我怕他们李家承受不起,而我这人,最是心善。”
“呕,呕!”谢明燕故意和他拌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清清让她逗笑了,接过话茬儿:“意思就是把我当枪使呗。”
“哪能啊?”谢钏道,“就是想告诉那些人一声:我谢钏有人护着,可不是好欺负的!也让他们日后收敛些,别总来咱们跟前儿碍眼。”
他故意把自己说得天真无邪,需要人保护,其实清清明白,他是想借此机会,洗涮自己在京城的恶名。
这个小叔子,的确变了很多。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能帮你。”清清挑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但你们出海时,要带上我一块儿。”
谢家兄妹俩都愣了愣,嫂子要跟她们一起走?可大哥不是不答应吗?
清清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所以才不敢和他们说实话。
——她不想继续在家里等谢铎了,她要南下,亲自去邰城找他!
谢钏的船她也看过了,客房大而且环境很好,极为舒适,水路也不颠簸,不会影响孩子,若之前还有些犹豫,看过船以后,更加坚定了去找他的想法。
二月底就是谢铎的生辰,她想在那之前到邰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然,明面上只能告诉家里人她是随谢明燕一道儿去金陵游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