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超气得胸腔不停起伏,站起来洋洋得意地说:“传圣上口谕,着谢铎即可进宫面圣。”
仆役连忙去通传,却见谢铎正在院子里给清清把瓜果切成小块,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把小刀,切的无比仔细。
清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着五六个月大的孕肚,温柔地望着他。
而在两人不远处的太阳底下,有个身穿仆役衣服的少年正满头大汗地在打一套拳。
两人面前放着一大盆完整的冰块,清清凉凉的,和太阳底下苦练的人形成了鲜明的伤害极大的对比。
六月的天,太阳已经初见毒辣,那少年的脸被晒的有些红,有个动作却怎么都学不好,又急又气,更是出了好几处错。
“李小胖。”清清执起一粒金桔,屈指一弹,正打在他高高扬起的手肘处,不疼,但手肘下意识地往里收了收,瞧着比一开始像样多了,“腰腹处留这么大破绽,真打起来你人已经没了。”
李照不服气,但还是嘟着嘴继续打拳。
仆役不敢多看,就将付超的话转述给了谢铎。
谢铎一开始没说话,沉默着将果盘里的各色水果切好,递到清清的面前。
又慢条斯理地用湿布巾擦了手,这才看了仆役一眼,缓缓开口:“让他怎么来的,怎么给我滚回去。”
仆役哪敢吱声儿?
“老爷的意思是说,圣上口谕可拒不授命,这是崇德帝时期就传下来的规矩。”清清替仆役解了围,“夫君今日休沐,禁卫处留了名册的,再十万火急的事儿,也等过了休沐再说。”
这话就好开口多了,仆役连忙领命,回话去了。
清清看谢铎脸色不好看,往他嘴里塞了块蜜瓜:“好歹曾是同僚,打发他走就是了。”
这两个月谢铎基本上都在家,谁也不敢说个不行,付超算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清清怕谢铎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宰了,到时候还得善后。
“蠢。”谢铎烦躁地后仰,倚上椅背,显然顶顶看不上付超。
之前御林军内部也是存在等级和流派的,但是因为谢铎实力强,总有异心也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谢铎懒得管他们了,不少魑魅魍魉就出来作妖了。
“说什么呢?”清清故意嗔了他一眼,随即温柔地望向自己的肚子,边缓缓抚着,边说,“我们宝宝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要学你爹哦。”
谢铎总是无法拒绝她的安慰,唇角扬了起来。
轻身凑近夫人的肚子,隔着薄薄的丝绸布料,将耳朵贴了上去。
艳阳高照,细弱的风卷来冰块的凉意,大簇的花朵争相怒放,蝉声缭绕,谢铎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宝宝的心跳,实在妙的很。
“她踢我了。”清清的手移到左侧,“你摸。”
谢铎赶忙将手移过去,感受到微弱的动静,从指腹初一点点传开,面露惊喜地望着清清,看到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抱住她的腰,侧脸和宝宝贴在一起。
这动作看起来又霸道又脆弱,清清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后颈,摩挲了几下。
“再忍忍。”偏头看向院子里的李照,“顾隐那边来了信,只需一两个月,第三批武器改良成功,就可以送李照回去了。”
想到李照这个麻烦,谢铎更是一脸抗拒。
都不用看,就知道李照还是没学会,不由来了火,从凉亭离开,松松手腕,往李照的方向走去。
李照都晕倒了,原本还蔫耷耷的,软软地在空气挥拳,结果一晃眼,却见谢铎一脸杀气地朝他走了过来。
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激灵跳起来,嚷嚷:“姐夫、姐夫有话好好说!”
来谢府两个月了,可没少挨谢铎的揍。
他习惯管清清叫姐,所以就直接叫谢铎姐夫,可他这个姐夫真的太凶了。
“学了两个月都学不会一套拳,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谢铎没打他,而是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拽到凉亭里,“以后都别学了,跟螃蟹似的舞钳子了,碍眼。”
“真的啊?”李照眼睛一亮,拖了个圆木凳坐在上面,眼巴巴地看着谢铎,“姐夫,这是你说的啊,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