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问出来了吗?”玄素语气平淡得近乎诡异。
“没呢。”空寂摇得更欢了,“她哪能告诉我这些啊,所以不是把我给赶出去了吗,嘿嘿嘿——不说了,这雨要下大了,我院子里衣服还没收呢。”说完也不等玄素回答,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玄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总觉得这个小子绝对是有所隐瞒。他想了一想,便步往住处走去。
等到回到院的时候,玄素淋了个透湿,他站在绮月的门前,却只是闷声站着,许久都没有敲门的意思。
谁知屋门却忽然被里面的人推开,少女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的雨怎么下的这么大……哎呀!”她看到门口湿淋淋的人,吓了一跳。
“玄素,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绮月没想到一推开门,竟然看到本该刚下晚课的玄素,浑身湿透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
“没事。”玄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夜里风大,今夜有雨,你注意别着凉了。”说着也不等绮月搭话,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那边。
“……”绮月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沉默了许久,却终将屋门阖上了。
是夜,月黑风高,暴雨。
院后的林子里,绮月一袭黑色雨衣站在一片黑暗之,不见其人。只有手一柄锄头,偶尔反射出银白色的微光。
她沉默地弯着腰,不自觉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锄头、再一锄头、再一锄头。
如此,反复。
终于,她停下了。
少女手的锄头,掉落在地上。她只觉得面上是湿的,是冷的,或许是雨水穿透了她的雨披,落在了她的脸上。
总之,不是她的泪。
“为什么……你要骗我呢。”少女幽冷的声音,回荡在漆黑如墨的夜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绮月。”
夜色像是抹不开的墨,渗透了每一寸的空气。而那个说话的人,从墨色走了出来。
“那时候我已说了挖开,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装腔作势,假作开怀。”玄素的声音冷淡,压抑不住的怒火沉闷得可怖。
“我装腔作势?”绮月满面是雨,又好像是泪,她不知是哭是笑,“玄素,分明是你骗我在先。”
“我骗你?”玄素冷声道,“你不信我直说便是,这几天在南离,倒是辛苦你一直忍着。”
绮月莞尔一笑,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自己的颈项,将她整个人湿得彻底,也冷得彻底。
“你就是知道我信你,我不会去让你硬生生将阿难的尸骨挖出来。”绮月大声道,“可他的尸体呢,在哪里?这里分明就是一座空坟!”
“空坟?”玄素猛地一怔,他步上前,几步便到了墓的边上。
只见那他本以为应该放着师父尸骨的棺材里,竟然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玄素难以置信,“我当初分明是亲手下葬的……”
“你大可不必装的这么辛苦。”绮月很少觉得自己这么冷。
上一次,好像还是母亲挂在月都城墙上的那个雨夜。
她缓缓地退开几步,“玄素,你告诉我,我母亲的死,你到底知不知情。”
她甚至想过,等离开南离的时候,来他师父的墓上清扫一下,再拜上三拜。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绮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知道……”玄素心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