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刻钟后,秦欢再坐上马车时,脸红脖子红,就连嘴唇也有些怪的红肿。
不用婢女开口,就听她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哪来的这等不长眼的毒虫,专盯着这等地方咬。”
外头马上,不长眼的毒虫正眉眼带笑,意外的好心情。
自此秦欢得出了一个结论,绝对不能同情男人,他会厚着脸皮的让你知道,他并不值得同情。
沈鹤之早就通知了姚氏,秦欢要回来的事,等到马车停下,秦家的大门已开着在等了。
这次秦欢是真的要回秦家了,姚氏不可能再让她住秦月蓉的屋子,这会屋子也布置好了,就等她回来。
也不知秦欢是有姚氏在要避嫌,还是在怪他,明知道要回去了还没个分寸,秦欢全程和他保持着距离,负气的样子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可爱的不得了。
秦欢不想搭理沈鹤之,姚氏夹在间又有些为难,她对这冷面的太子可怕的紧。
好在沈鹤之要进宫,这会是特意先送她回来,并未待太久,就起身要走,姚氏送他到门外。
“阿妧就劳烦夫人照看了。”
“殿下言重了,臣妇是欢儿是伯母,照看她是理所应当的。”
见秦欢还在屋内坐着没动,不明所以的喊她出来,“欢儿来,你舅舅马上要走了,来与他道别,你舅舅公务繁忙,还特意送你回来,便是这片心意,就该道谢。”
秦欢这才慢吞吞的跟着出来,见他笑得促狭,偷偷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他哪儿是公务繁忙啊,分明就是偷偷欺负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他了。
沈鹤之怕她真把自己憋坏了,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不再多留,这次真的大步出了府门,没有回头。
不知怎么的,秦欢突然想起十年前,秦逢德接她回秦家时,与今日很像。也有不同,那次走的人是她,这次离开的是沈鹤之。
但她除了心底微弱的不舍外,并未有太多离别的酸楚。
因为她知道,即便分隔两处,他们也时刻惦念着对方,况且短暂的分别,也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上次她被沈鹤之突然带走,玉香和张妈妈都被留在了秦家,她的屋子也是两人布置的,很合秦欢的心意。
秦欢已经知道,张妈妈是沈鹤之派来的,可玉香却是李家的婢女。
当时是被李知衍派来伺候她的,如今案子未明,她与沈鹤之又有了感情,何时回苏城还是个未知数,是去是留都得看她们自己的意愿。
张妈妈是土生土长的苏城人,来了京城很是不习惯,她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要回去,“老奴还是回去为姑娘守着桃花坞,不管姑娘何时回来,桃林都在。”
至于玉香却红了眼,“姑娘是不要奴婢了吗?奴婢的卖身契早就给了姑娘,从跟着姑娘那日起,便是姑娘的奴才,姑娘在哪奴婢就在哪。”
秦欢哪受得了别人哭,尤其还是小姑娘哭,眼睛红红的,看得她一阵心软,“我哪说要赶你走了,卖身契我早就撕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想待到何时便待到何时。”
主仆哭做一团,但总算是安顿下了,等秦逢德和堂兄秦修回来后,一家人齐聚吃了顿团圆饭,算是为她接风。
在家略微修养了两日,期间沈鹤之都会找出各种理由过来,若是实在来不了,也会让同福送些吃的玩的,总之比回自己家还要勤。
终于在第三日,秦欢向嘉南县主府递上的帖子有了答复,请她隔日过府一叙。
秦欢在家养病,周燕珊也时常会去陪她,原本是要陪她一块去县主府的。但不凑巧,轮到她在周老爷子身边侍疾,她还有些担心。
“你别担心,县主大人我见过,是个再和气不过的性子,我不过是去画幅画,很就会回来,明儿你再来陪我。”
周燕珊也只好点头,后来想起了件事,神神秘秘的对她道:“我想起来,明日或许那人也会去,她若是在,定会护着你。”
秦欢仔细问她那人是谁,周燕珊却不肯说了,反倒让她对县主府之行,隐隐有了些许的期待。
隔日,秦欢特意起得很早,她已经有两年没正经学过规矩了,日日在桃花坞自由惯了,早把那些规矩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