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四下看过,果然看见周围也有牵着手的年轻男女,大朝的民风较为开放,并未拘着女子不能上街,看到别人是如何的坦然,秦欢渐渐地也放松下来。
像是要表明自己的坚定,回握着沈鹤之的手也格外的用力。
等被他抱着上了马,到了云春坊门外,她才后知后觉,别人能手牵着手理直气壮,那是因为人家是小夫妻,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沈鹤之这是又在偷偷占她便宜,他的那些小心眼,莫不是全使在她身上了?
好在秦欢来不及使性子,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目光,云春坊菜色繁多,味美价格公道,在京很是受人欢迎,这个时辰已经都是客人了。
沈鹤之虽然嘴里说没人认识,不用担心,但还是不喜欢秦欢被人多看,或是碰上熟人,提前让同福订了雅间,进内就直奔雅间。
坐定后,就有店小二来给他们点菜,“相公和夫人瞧着面生,可是头次来,需要小的给介绍下菜品吗?不知相公和夫人平日喜欢什么口味?”
“都听夫人的。”
沈鹤之没有去改他的称呼,秦欢闻言脸就红了,刚刚才占了她便宜,这会又来。
但不得不说,出门在外,还是这么以假身份相称会更方便些。
秦欢不能直接拆穿,只能趁着店小二不注意,偷偷地在桌下踩了他一脚,才哼了声,“我们偏好甜咸口,烦请小哥介绍一下。”
“那我们店的糖醋鲤鱼定要尝尝,还有酥黄独,胭脂鹅脯,螃蟹酿橙,润兔,道道都是美味。”
“这些各上一份。”不能让他白白占了便宜,她非得把这顿吃够本才行。
两个人点这么多?尤其还有个小姑娘,一道胭脂鹅脯就够她费劲了,店小二有些迟疑,眼睛就往能做主的人身上飘。
他的脚还在被人踩着,沈鹤之掩着唇轻咳了声,“就听夫人的,各上一份。”
店小二这才发现,能做主的原来是这位小姑娘,赶紧捧着簿子躬身往外退,“好嘞,那二位请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来。”
等到雅间的门关上,秦欢才重重的哼了声,“谁是你夫人了,你又乱说。”
“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不算是乱说。”
秦欢不与他争论,朝他努了努嘴,站起来好的打量屋内的布置,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还时不时的探头出去看。
云春坊分上下两层,他们现在就在二楼,这会还不算饭点,但已经座无虚席,说是京最大的酒楼也不为过。
“舅舅,下面还有唱小曲和说书的,我们怎么不坐下面。”
秦欢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瞧见热闹就恨不得去看看,在苏城时,她每隔半个月便会去镇上一回,但与京都的热闹是全然不同的。
况且,她当时身旁陪着的也不是沈鹤之。
“有了热闹,就忘了舅舅。”
秦欢马上反应过来,她常年在闺阁鲜少出来走动,不认识她是正常的,但沈鹤之是太子,百姓认不得他,但出入云春坊的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哪能不认识太子啊。
他的口吻太像受委屈了,尤其是她在看热闹,他只能冷冷清清的坐着,有种说不出的可怜劲。
秦欢关上门,小步的朝他挪了过去,原本是坐在他对面的,她搬着椅子移到了他的身边,勾了勾他的衣袖,喊了声:“鹤之。”
沈鹤之很喜欢听她喊他的名字,但除了那两回在床榻上,她气过了头,脱口而出外,几乎从未这般喊过他。
还是很习惯的喊他舅舅。
秦欢也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想哄哄他。是他自己说的,在外面没人认识他们,也没人知道他是她舅舅,那喊他鹤之,也没什么不行的。
可沈鹤之却对此毫无反应,依旧定定地看着她,秦欢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挪着椅子又要搬回去。
但椅子刚挪了半步,她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扯着她撞进怀。
他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深幽着道:“再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