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我家主子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推我家主子落水?娘娘真是好狠的心呐!”
说话的宫女眼含着泪,声音里带着隐忍地哭腔,一副委屈至极地模样。
湖上起了风,姜宁灵身上衣裳都浸了湖水,被风一吹,即便若竹找来了干燥的衣袍为她裹在外边儿,也还是觉着凉。
姜宁灵觉得身上别扭,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探唐才人究竟想做什么,只皱了眉道:“何人在这儿挑拨是非?话可不能乱说,吟南,去掌嘴。”
吟南立刻上前,还未等那侍女反应过来,一巴掌便结结实实落了下去,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画舫上,又被裹入风里。
那侍女显然被打得一愣,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迎面挨了第二巴掌。
吟南这两巴掌虽未刻意卯足了劲儿,却也毫不手软,那侍女连着挨了两巴掌,已是有些晕头转向了,见吟南复又扬起了手,眼看着第三巴掌就要落下来了,那侍女忙向唐才人求救:“主子,主子!”
这侍女正是唐才人自个儿带入宫的侍女秋萤,唐才人原是吩咐过秋萤,计划着上演一出“皇后因妒推人入水”的戏码,可没成想姜宁灵也跟着一并跌落了下去,秋萤一见情况失了掌控,登时心里有些乱了。
不过唐才人到底落了水,该做的小动作也全做了,在旁人看来,姜宁灵应是在唐才人腰间推了一把才是,秋萤思虑再三,又同唐才人对过眼神,还是依着原来的计划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只是到底没底气了许多。
唐才人神色复杂,见姜宁灵竟然直接命人掌嘴秋萤,更是觉得这事儿同她预想的有太多偏差,但既然被架到了眼前,唐才人便心念飞转,想着要如何才能扳回几分局面来。
“啪”地一声,吟南第三巴掌落了下来。
唐才人来不及再想许多,连忙出声阻拦道:“且慢。”
姜宁灵略略扬了扬下巴,示意吟南先停手,而后静静看着唐才人。
唐才人对上她这般冷淡的目光,心莫名有些发怵,稳了稳心神才道:“娘娘,嫔妾先前实在不知从晋国进贡来的那斛南珠是娘娘心所念,直至方才娘娘同嫔妾说起时才知晓。只是那斛南珠是昨日陛下赏赐下来的,嫔妾当时只得接下,若娘娘喜欢,嫔妾立刻便命人送去永安宫里,还请娘娘莫要为难秋萤了。”
唐才人声音打着颤,像是冷的,又像是被吓的,细声细气地说完了这番话,便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瞧姜宁灵。
一副忍气吞声又别无他法只得受欺负的模样。
姜宁灵听这话的意思,很便捋明白了唐才人想做什么。
先是勾着她手让众人以为是她推唐才人落水,而后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来让大家认为她是嫉妒唐才人得了圣心,这才下了毒手。
其他几人离得远,听不到她二人方才说了什么,唐才人胡诌一番也不怕被拆穿。
而这一番话下来,唐才人可怜模样尽显。
姜宁灵冷眼看着唐才人做戏,心也是有些犹豫。
昨夜里穆淮同她说了那些话,她自是要寻个机会为难唐才人。
眼下便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都不用她刻意去挑事儿,只要胡搅蛮缠一番,将事情闹大些,惊动了穆淮,穆淮便能顺理成章 地“偏袒”唐才人。
刚好唐才人也将话递到了面前,若是顺着话什么南珠不南珠的事情说下去,很便能寻到由头让穆淮来决断。
只是这样一来,她几乎便要坐实推唐才人入水一事了。
虽说她这是顺着穆淮的意在做事,可是否推了唐才人落水一事,姜宁灵还真没把握穆淮会信她。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日后便难根除。
抛开穆淮信不信她一说,唐才人平白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也着实叫人不痛。
姜宁灵思索一瞬,很便有了决断。
来日方长,想挑事儿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