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九鸾早坐着马车在宫外等她,他早知道她在宫里的诸事,见她上了马车便递了一杯茶过去:“说得口渴,还是喝喝茶润润嗓子。”
慈姑“噗嗤”一笑,举着茶杯问:“我今日不赖吧?”
“何止不赖,能靠着一道乡野俗菜赢了山珍海味,你可当真是古今中外头一人!”濮九鸾竖起了大拇指。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慈姑能剑走偏锋,以百姓为切入口赢得比试。
要知道慈姑本人便是位好厨子,又有宋行老倾囊相授,便是出手做珍馐美食也绝不会输给御膳房那些厨子们。谁知她居然舍弃熊掌鱼翅,只简简单单做一道乡野食物,大大方方呈了上去。
别说是官家不得不承认这桌菜胜过山珍海味,就是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哪个不得说民为贵?这一番匠心,从一开始就赢得彻彻底底。
濮九鸾长叹一声:“可惜你是女儿身……”世人都觉她一手好厨艺,却不知她有一番治世的本领,才思敏捷读书无数能言善辩,若是男儿通过科举至少也能做个能吏治臣,可惜为女儿家白费了这一身的本事,只能囿于庭院之间。
两人心意相通,慈姑立刻明白了濮九鸾的意思,她心意一动冲他歪头笑笑:“你可莫瞧不起女儿家,今儿赢了比试,我们且再去郊野看看,我还没尝尝牛家婶子新酿的葡萄酒哩。”
濮九鸾见她有心将她岔开,便也不提,带着她又往郊野而去。
“怎的?两人又去了乡野?”大内里官家听完小黄门所报,神色微霁。
“正是。”小黄门字斟句酌将情报送上,“镇北侯自打卸了差事每日里便是陪着康娘子或游山玩水寻觅食材或悠游汴京城拜访老厨子,无甚异动。”
如此便好,官家放下心来,他堪堪打了个哈欠,小黄门立即识情识趣:“近日里蜀地献上一支舞,能舞绝迹已久的惊鸿舞。官家何不去瞧瞧?”
又过了几日,国子监聚了一群学子争辩。
自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时期,北地便占据了天和地利人和,历来经济与人土风情都占着上乘,只不过自打前朝起南地便渐渐兴盛起来。汴京城里也汇集了不少南地居民,两处碰撞便有了不少摩擦。
到了今日索性吵了起来,大家也顾不得辱没斯文,纷纷亲自上阵争得面红耳赤。
“别说南蛮子写的文,便是他们的吃食也粗鄙不已。”有位北地的学子何纠正笑话川菜馆,“什么燠肉、抹肉,左不过是些杂煎事件而已。”
“谁说的?”却有个身着大红色袄裙的小娘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脸的傲气。
对方瞧见是一位美貌的小娘子,脾气好了不少:“兀那小娘子莫要得意,正是我说的。”
小娘子笑道:“这可巧了,我正好会做几道菜,不若我来做几道川菜请诸位判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