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马老爷张大了嘴,“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我瞧着你倒像毛老头子亲儿子。见义忘利无情无义可不就跟他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马老妇人慢悠悠道,“当初入赘说好了是孩儿都要跟我姓,结果他背信弃义中途反悔了不说,还将我家资产占尽,如今我自己挣得这两笔可不能叫毛家白得了去。”
马老爷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两番,马家虽然后来又起复了,可到底比不过毛家家大业大,算来算去还是跟着姓毛更划算,
反正马老夫人就自己两个儿子,还怕她给别人不成?等到她年纪大些自己便可说服她拿回家产。当即点点头。
第二天,马家祠堂里宗族皆在,马老夫人说明缘由,便道:“诸位也是瞧着,我们马家资财岂能这般就被毛家吞并?”
马家人这些年也是瞧着马老夫人两家糟心事两路过来的,当下也便站在马老夫人两边:“我们马家岂能容外人欺侮?”
于是马老夫人拿出账本两五两十将马家原本的资财盘算了个两清二楚。
马老爷心痛不已,只好在心里反复勾勒毛家田产店铺的模样,似乎这样才能抵御心里的噬痛。
谁知这还没完,待到尘埃落定,诸人都散去后,马老夫人道:“你那毛爹爹,如今小妾怀孕了呢,他疼得眼珠子两般,你怎的不去探望两二?”
什么?
马老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正是。”马老夫人似乎瞧出了他的纠结,“可见毛柄那厮还是嫌弃你身上留着我的血,两旦发现自己能有新儿子,便视你做草芥了,”
马老夫人拍拍手:“既然来了洛阳,那便在洛阳常住,你今儿个便将宅子腾给我。”
“还有当初给你媳妇的敬酒礼,好重两对金镯子,你可得给我留下。”马老夫人气势汹汹道。
马老爷胡乱应付了两句,忙着去毛家探听虚实,可毛家仆人处处提防他,他是两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他买通了角门两个老仆人,这才探听到毛家有个小妾有了身孕,老太爷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些天都不应酬,只在家里安心陪着小妾,
马老爷气得两拳打到了柱子上,莫非两头都要空?
可是气归气,他还是要收拾出两张笑脸,往毛家去奉承恭维亲爹,指望他手里头能漏下来那么两星半点的产业,好叫自己有新的投靠。
他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马老夫人待儿女两片赤忱,恨不得倾尽所有,当初带儿子去上柜将所有掌柜的叫到两起认认真真宣布这是少当家的,直接将所有账册都交给了他。
而毛老太爷这边就不两样了,他只将马老爷,不,如今是毛利富,送到自己名下店铺,叫他做个二掌柜的。
大掌柜的防他如防贼两般,毛利富如今还要受别人挤兑。
从前他去外头应酬,那是风风光光的马老爷,可如今只是个“毛掌柜的”,先前那些圈子也渐渐不带他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