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荷这话是说到田秋红心里去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就是这口气吃不下。
这里问不出别的来,梁冬荷又是个滴水不漏的,田秋红懒得再留下,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等田秋红离开,梁二婶就撇了撇嘴。
她还有满腹的话想说呢。
她道:“你这孩子就忒实诚,这有啥不能说的?你不说些话把田秋红的心火给灭一灭,她迁怒到你身上,你这日子可不是要更难过?”
梁二婶说到这里心里又难受又不高兴起来,道,“而且我刚刚说的也是心里话,这娶个知青有啥好?就一张脸好看,那小腰细得走路都担心会不会折了,说是城里来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能干农活,可都下乡了,不干农活吃风啊?哪有高晓莲好,公社老师,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又稳定又体面……”
“妈!”
梁冬荷简直头痛。
她道,“妈,这话你可千万别说了,那是进锡的媳妇,大伯娘都喜欢得很,你说这种话做什么,不是惹事吗?而且进锡一向是有主意又厉害的,既然是他自己处的对象,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
梁二婶“啧”了一声,道,“不就是看那林知青好看呗?那是真的,长得就跟雪山上的雪狐精似的,那眼睛,看谁谁不酥啊……”
梁冬荷:“……妈!”
她简直是有些气结了,这些话要是外人说听到都要反驳的,自己家人,怎么能先说起来呢?
“行了,”
梁二婶哼了声,道,“我知道,你想说啥我都知道,我这是为了谁啊?妈不是想着,要是进锡跟高晓莲成了,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吗?这天杀的高家人,妈只是心疼你!”
梁冬荷眼圈发红,又是气又是难受。
她咬了咬唇,道:“妈,我的日子是我的日子,从小到大大伯大伯娘都待我跟亲生女儿似的,有进立和进锡的,就不会少了我一份。我不能因为我过得不好,就算计进锡的婚事,那我还是人吗?妈,你也别那么做!”
她当初愿意帮忙说合是真觉得高晓莲不错,又知道大伯娘着急进锡的婚事,这才提了提,反正相看而已,进锡那么大主意的,不喜欢也成不了,可为了自己去搅和堂弟的婚事,那是绝不可能的。
且说田秋红。
田秋红从梁冬荷家出来,本来还觉得没问着什么不怎么顺心,可回到家里咂摸着刘贵妹的那几句话竟然咂摸出点什么来。
知根知底,知根知底……那林知青可不就是没人知道她的底吗?
她到底不甘心,索性又去了石滩大队一趟,跟周大荣的婆娘聊了聊,还真给她聊出了个惊天八卦来!
什么梁进锡的对象!
原来那丫头年纪小,手段却不小,原来在城里早已经勾搭上了周大荣那个西州城的远房侄子!
不过不知道咋回事又闹翻了,跑到了这里却又说跟梁进锡是对象!
难不成这丫头乱搞男女关系,还一脚踏两条船?
田秋红得了这消息就把这事跟梁冬荷说了。
梁冬荷先是大惊,但她并不是个没主意,别人说啥就是啥的。
她想到自家堂弟从小就意志坚定,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绝不会有人骗到他坑到他的,这心里就稍微定了定,道:“婶子,西州城那么远,到底是咋样咱们也不清楚,可不能听别人乱说就给林知青泼脏水,反正我堂弟他过年就要回来了,这事等他回来就清楚了。”
说着也有些不高兴,这田秋红咋能因为高晓莲和自己堂弟的亲事不成,就好像盼着她堂弟不得好似的。
梁冬荷打发了田秋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