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这日子过得哟,同样是知青儿媳妇,别人家都闹得鸡飞狗跳的,就他们家,还欢喜得跟过年似的,人家可不比别的知青差啊……不,是强多了,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家里还是当大官的,人家咋就不一样呢?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儿子也出息啊,你儿子在部队里做大官试试?
一时间大家洗衣声和说笑声夹杂,清晨的河畔一派温馨又热闹的景象。
远处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的田大婶田秋红,也就是当年想把女儿高晓莲说给梁进锡的那位大婶,看着胡大娘那嘚瑟的样子,心里不忿死……原先还想着看他们家的热闹,想要笑话一下,看,当初你自己挑的儿媳妇,可现在笑话是没得笑话了,反是自己心里憋了一肚子不得劲。
她拿起洗衣棰捶着衣服捶得“梆梆”响,心里的那股子气却是半点都抒发不出去。
这会儿胡大娘看到林舒进来,她先前是看到赵琴叫她说话的,就一边翻着大饼,一边就随口问道:“那个赵老师做什么哟?”
林舒跟亲近的人不是遮遮掩掩的性子。
听到婆婆问她,就笑道:“找我来借书的。昨晚我不是拿了一堆参考书给徐娟吗?徐娟还记恨她当初背后说我的事呢,也不喜欢她的做派,所以把说借给大家抄,就不借给她,还跟大家都明说了,谁敢借笔记给她,就跟他她绝交!”
说完忍不住好笑。
徐娟性子厚道爽朗,但较真起来也十分可爱。
“就应该这样!”
胡大娘对赵琴也十分看不上眼。
她对赵琴和对石滩大队大队支书周大荣那个知青儿媳可是完全两个态度。
她道,“红卫多好一孩子,当初也没逼着她嫁,是她自己为了那个老师的位置嫁的,嫁了之后树槐家和红卫可都没亏待过她,家里的活丁点都没让她干过的,连她自己的衣服都是她婆婆帮着洗,吃家里的,喝家里的,自己的工资却一分钱没拿出来过,还有自己生的孩子,也是从来不管,就那看自己孩子的样子,都像是污了她的样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林舒也有些无语。
然后胡大娘接着又道,“还有,老师的位置是她上赶着嫁人求来的,对孩子们却半点都不负责任,上课来下课走,一个笑脸都没有,当我们山里的孩子傻吗?瞧不起山里的孩子那就别做这老师!”
林舒皱了皱眉。
她就是这样,别的事情听完就算,但只要是老师对孩子不好的,就很生气。
她道:“那又不是非她不可,早就该把她给换了。”
“唉,”
胡大娘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到底你树槐叔还在上面,你树槐叔做这些年的支书,对村民们可不薄……不过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她自己就不做了。”
她想说,这样的女人走了对梁家说不定是件好事。
可想到梁红卫对她的痴心还有那两个孩子,又摇了摇头。
林舒看自己婆婆说着这事好好的又叹起气来,忙转了话题,道:“阿妈,你真跟阿爹商量到时候陪我去南州照顾祯祯啊?我看不用,这长途跋涉的,你身体哪里吃得消,而且你过去了,阿爹在家肯定也不习惯。还有啊,到时候祯祯是要上学的,我也上学,就你一个人在家里,左邻右舍都不认识,没个人说话的,可不是很闷?”
这山村对城里人来说条件再不好,但要在山村里住惯的老人是城里生活,他们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的。
对他们来说,山村才好呢,天大地大,山青水秀,邻里亲睦,就是吃的蔬菜都清甜些。
“就几个月,”
胡大娘笑道,“我就是去看看,等你们住惯了,都安排妥当了,请的人也放心,我就回来。其实啊,我还想等你放假的时候,跟你一起去进锡那里看看,以前进锡几年不回来,我这心里啊,就很好,他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但你知道他那性子,那时候我可不敢提出来去看他的,也就现在借着你,去看看了。”
说完又摇了摇头,笑道,“以前啊,进锡年纪大了,我就担心他那性子,要是一直都不肯娶媳妇怎么办?一面担心他不肯娶媳妇,一面却又担心他娶个领导介绍的城里媳妇……就像赵琴那样的,到时候啊,就觉得儿子都没了似的。还好后来有了你,这可真是天定的缘分。”
林舒抿唇笑。
她道:“是阿妈人好,要是别人家见到有人突然跳出来,说是她儿子对象,肯定是横挑眼睛竖挑眼的,阿妈你不知道,当初我可紧张死了,又羞愧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