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陈茵茵的眉飞色舞,许长安听后脸上并无笑意。她目光沉沉,声音极低:“七月二十二?你没听错?”
她的反应让陈茵茵有些不安,细细回想了一下:“没听错,就是七月二十二。表哥,是有哪里不对吗?”
许长安不想让她担心,勉强笑笑,以作回应,心里却在寻思:父亲为什么要强调这一天,是不是因为这一天有着特殊意义?
短短数息间,她脑海里已掠过多种疑念。最后定格在一种她最不希望却也最有可能的猜测上。
或许父亲打算在七月二十二这一天让承志正式入嗣。
特意挑在财神寿诞,倒也符合父亲的一贯作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
许敬业直接找到承志,简单说了此事:“承志,你就陪你表妹去一趟安城吧。”
承志蹙眉:“可是义父,金药堂这边……”
“学医制药固然重要,可这人情往来方面,也不能一窍不通。陈家是实在亲戚,陈家大爷还是官身,多走动没坏处。只要在二十二之前能赶回来就行。”许敬业拍了拍义子的肩头,“何况,义父已经答允了。你若不去,岂不是让义父变成了不义之人?”
承志心一凛,连忙称是:“义父说的是,是承志考虑不周了。”
他转念一想,去安城一趟也行。往好处想,能躲得更彻底一些。
这些天他住在金药堂,诚然不用每日与她见面,但周围一切多数和她有关。她看过的账本,她用过的药杵……她的身影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他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希望安城之行,能让他彻底息了不该有的心思。
安城距离湘城,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乘坐马车,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也需要三五日光景。
许家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马车坐人,另一辆马车里则用来堆放礼物。
——所谓的礼物是从金药堂取的珍贵药材。
承志收拾妥当,见随行的小厮也已整装待发。他驱马到陈小姐所乘坐的马车外,出声询问:“人已经齐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他话音落地,安静了一瞬后,马车里响起少女清润的声音:“可以啊。”
简单三个字让承志瞳孔骤然一缩,握着缰绳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是她!不是那位陈小姐!
这个声音在他梦里出现过许多次,他绝对不会听错!
可是,他不是要护送陈小姐回安城吗?
承志竭力保持镇定,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蓝色的车帘,心脏怦怦直跳,他试图让视线穿过布帛,辨认出马车里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他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佯作自己没听清,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再次询问:“可以出发了吗?”
他说的极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毫无异样。
马车里的人干脆掀开了车帘,露出一张明媚清丽的脸庞。
正是许长安。
深蓝色布帘的映衬下,少女的面颊格外白皙。她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些不耐,长眉一挑,下巴微抬:“我说可以啊。”
承志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瞬间精彩纷呈:“怎,怎么是你?”
义父并未告诉他,她也去安城啊。
许长安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跟表妹一起啊。不是要出发了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