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以后,他只会做顾淮,顾淮该如何长大,成为怎样的人,清晰明了。
顾河该如何长大,成为怎样的人,他想象不出半分。
如今,他该做回顾河,却不知该如何做。
实在让人不解。
人生道路,迷途难行。
多少人困顿于某一个时间点,不能继续前行。
他困在九岁那年双生弟弟死在他面前那一刻,好多年了。
昭昭歪头看他,“这重要吗?”
顾淮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像是燃烧着永远不灭的一簇火,照出了一条前行的路。
昭昭继续道:“你才二十岁,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
人生百年,前二十年过完了,还有后头的八十年呢。
片刻之后,顾淮一笑,眉眼舒缓,“郡主说的有道理。”
昭昭又问:“顾家的事,飞廉都告诉你了吗?”
顾淮点了头,“嗯,后来的事,他都同我说了。”
他今日醒来以后,飞廉便将两个月前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同他说了一遍。
说起那场大火,烧毁了顾家,顾侯和顾二老爷虽然被救下,却都不成人样了,只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就会死去。
十一年前的血海深仇,终是得报。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头看着天边没了云霞,这才散去。
第二日清晨,到了辰时,按照长安习俗,众人皆吃过一碗面,放过了一挂鞭炮,终于启程。队伍比来时还要长,行在朱雀大街上,无人不侧目。
乘着马车,出了长安城。
子桑采突然苦恼道:“主子,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可怎么同王爷和公主交待?”
昭昭正苦恼于她的黑子该落在何处,听见这话,心不在焉的应着,“长安之事,都已经写了书信先行一步送回了凉州,还有什么需要特意交待的?”
子桑采担忧道:“主子,咱们来长安不是还要找人吗?主子不是还没找到吗?”这都离开长安了,主子也没能找着那人,日后想来也不会再来长安,岂不是抱憾终生。
昭昭终于落了子,听见这话,她也只催促着同她对局的顾淮,“该你了,你可不能想太久。”明明她自己想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落下一子。
听见这话,顾淮笑了笑,抬手在黑子旁落下一枚白子,而后盯着昭昭好问道:“郡主要找的人,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