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睿道:“哦。”
醉香楼里头不算小,段白月问:“你要救的人在何处?”
司空睿道:“若按照戏文里的套路,八成在柴房。”
段白月随手拎过一个人,问:“柴房在何处?”
那人醉眼昏花,道:“小月儿,给本大爷舞上一曲。”
段白月飞起一拳,将人打到了水缸里,哗啦一声响后,便是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杀人了啊。”
“喂喂喂!”司空睿忙不迭将段白月扯走,在龟奴赶到前纵身飞上一栋三层小楼,“别捣乱啊,说好是来救白日里那姐姐的。”
段白月一把扫开他,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司空睿笃定道:“我已经看到了柴房。”
“我在这里替你望风。”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你快些去吧,说不定白日里那姐姐受人欺负,此时正哭着等你去救她。”
司空睿一听果然燃烧起来,撸起袖子便去了柴房,气势汹汹。
段白月整了整衣服,从楼下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
楚渊被惊了一下。
段白月笑道:“你怎么来了。”
楚渊抬头看了眼他跳下的小楼,道:“我来逛青楼。”
段白月:“……”
段白月道:“你听我解释。”
“要你解释作甚。”楚渊绕开他继续往前走,“要做什么自便,别跟着我。”
“我是被朋友硬拉来的,他要救一个大姐姐。”段白月道,“那姐姐白日里在街上被人欺负,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楚渊松开手:“不,准,跟,着,本,王。”
“原本想着入夜再来找你的。”段白月挡在他面前,“白日里那宴席有高丽王在,我知道你定然不会去。正好瑶儿头回来王城,我便带着他看看热闹。”
“你弟弟?”楚渊问,“他人呢?”
段白月四下看看,道:“找不着了。”
……
段瑶道:“我想吃那个。”
人贩子只当拐了个大户人家的傻儿子,怕他吃不到又在街上闹,便从兜里摸了铜板出来买。谁知这一买便一发不可收拾,沿途见着什么都要,吃的玩的穿的,甚是连一串干辣椒都要买,好不容易遮遮掩掩将他抱回家,心里直肉痛方才花出去的银子,又一想,这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或许身上会戴些金锁扣银镯子,于是便上手去他的小布兜兜里掏。
段瑶咬着面糕,嘴里含糊不清道:“会咬人。”
那人贩子惊呼一声跌坐在地,看着胳膊上一条红黑相间的小蛇,半边身子冰凉麻痹。
段瑶将面糕咽下去,奶声奶气又重复了一回:“有毒,会咬人。”
屋外,西南府的杀手不耐烦地哐哐敲门,心说这人,抱着我家小公子回家作甚,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跟了一路也没见有动作。
段瑶自己蹬蹬跑出来,手里拖着一串干辣椒,挥手:“走,回去!”
下属答应一声,抱着他翻身上马,一路风驰电掣回了皇宫。
楚渊远远见着,问:“是你西南府的人?”
段白月点头,靠在栏杆上吹风看夜景。两人此时正在一座宝塔上吃东西,往下看去,整座王城灯火烁烁,一派盛世之象。
段白月递给他一条烤小鱼。
楚渊道:“不要,辣。”
段白月道:“西南的东西都辣。”
楚渊看着远处:“与我何干。”
段白月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
楚渊抬手一巴掌拍过去。
怎么这么凶啊……段白月叼着半根鸡翅膀,一脸衰相。
“伤好了吗?”过了一阵子,楚渊又问。
段白月撸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有一道红色的狰狞伤疤,虽说创伤已经愈合,看着却依旧让人后怕。
“命大,骨头没断。”段白月喂给他一个糖果子。天气太热,上头裹着的糖粉已经融了大半,留下黏糊糊的糖浆在手上,段白月自己吮了吮手指,又问:“还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楚渊拉住他的手。
段白月心里一惊一喜,还没来得及反握住,却已经被拖着跳下了九层宝塔,耳畔风声呼啸,须臾便落在地上。
“吓死我了。”段白月长出一口气,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地上,“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摔了你怎么办。”
楚渊:“……”
他一直以为自己功夫不算低,但为何这人居然能在眨眼间便将自己抱起,还是在半空中,简直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