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
喻闻群演都没干熟练,一上来给这么多台词,实在为难。
他花了十分钟解读剧本,深觉力不从心,扭头跑去跟导演说能不能换人。
“干嘛给你机会你还不要”高导一开口就是老暴躁人了,喻闻被他的嗓门震了一下,默默揉耳朵。
据说最近高导如此易怒,主要原因是有位朋友想请他去公司压阵,具体怎么个压法
倒也没说,只是高导每次接完电话,精神状态就会不太好。
这哪是朋友,冤家吧。
喻闻把密密麻麻的剧本给他看,“导演您想呈现最好的画面效果吗”
高导“你不废话。”
“现在有个大bug,就是我,”喻闻老实巴交地说“换掉我,这一段完成度立马提升百分之五十。”
“”高导气笑了,唇部肌肉微微抽搐,呈现一种扭曲的美感,“通知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保证完成任务吗”
喻闻犹豫下,道“通知我的时候,您没说有台词。”
高导“”
喻闻“”
两人对视,沉默蔓延。
这是实话,副导通知他来的时候,只说有一场戏,当时飞页还没写完,副导以为是个没台词的小炮灰,还安慰喻闻,台词以后会有的。
然后喻闻放心地来了。
高导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就不能有点志气挑战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细致的人物刻画是柄双刃剑,适当就是一部剧的点睛之笔,细致过头就是冗杂,他加这段戏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能加成这样。
初版比这还复杂,如今这版是编剧们大马金刀删掉大半的成果。
喻闻“我不行的。”
高导“你行。”
喻闻“”
这段剧情跟女主剿匪那段有一些前后联系,所以只能从当时参演的三名特约里找,其中喻闻长相最出众,最关键的是,高导希望演员对着女主的那段哭诉足够令观众心软,这样才能衬托女主挥剑时的无情。
喻闻的脸就已经相当有说服力。
“你这场在下午,这样,你去洗手间那边,对着镜子练一练,多练练,会哭就行,根本不难。”高导没时间跟他废话,推搡着他回去,“加油啊,我相信你可以的。”
喻闻没能如愿,撅着嘴回来了。
他是真不会,哭戏这种东西讲究天分,他打小到大没哭过几次,很难共情。
见过演员上赶着求导演的,没见过导演非抓着一个群演当壮丁的。
接都接了,总不能让这场戏跟着他一起掉链子,喻闻只能硬着头皮去厕所练习。
中午剧组包盒饭,有一小段休息时间,空闲充裕的就找个地方小憩片刻,时间不多的就聚集在室内刷手机。
导演在旁边一间小屋里盯着监视器看回放,门开着,偶尔有人进去,鉴于高导最近的脾气,大部分工作人员都默契地不去打扰。
喻闻顶着两只核桃眼从厕所出来。
化妆姐姐见到便笑“哟,怎么把自己哭成这样待会儿估计得打十层粉底才能遮住吧。”
喻闻当过一段时间场务,b组工作人员都记得他,他脸嫩又嘴甜,很讨人喜,大家时常给他点无伤大雅的小便利,比如小马扎小坐垫,化妆组的老师们跟他最熟,点奶茶还会捎他一杯。
喻闻委屈哈哈地说“我把我一辈子的伤心事想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