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在敌国,预料到这场北方的王庭盛宴不会对礼朝使臣团太过友好, 但即便如此, 礼朝的大国风度绝不能丢, 在没见到皇帝陛下之前, 隋大人和汪大人就已经应承下这场邀约。
老张是斥候营的头子, 不方便露面, 留守茶行。
高瑨带着谢郬、苏临期、苏别鹤和周放一同混在礼朝使团, 穿上使团护卫队的服饰,跟随汪、隋两位大人一同进入北辽王宫赴宴。
礼朝使团入宫之时,浑厚的号角声远扬天际, 郑重相迎,给足了礼朝使团排场和面子。
一行人卸了兵器,得以入殿。
使臣团代表的是礼朝天威,纵然见了王座上的北辽汗王也不必下跪,以礼朝人之礼,拱手作揖,表示敬意。
北辽汗王是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头发胡须白了大半,看得出来年轻时孔武有力,只是如今年迈体虚,身姿不复健硕,面容倦怠,略有病态。
传闻汗王已经缠绵病榻多年,这才使得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各自招揽势力。
老汗王自身属意六皇子拓跋延,但属意归属意,他并没有将手权利真正的分到拓跋延手,这使得拓跋延在北辽王庭的地位很尴尬。
拓跋延的母妃是舞姬,本身是没有母族支持的,老汗王说属意他却不给他实权,这让拓跋延那些各有势力的哥哥们如何服气。
不过,可能也正因为从小在逆境长大,拓跋延的心机和手段可比他那些哥哥们厉害多了。
而这回,他在礼朝杀了拓跋阐的事情被高瑨隐瞒下来,对外只说拓跋阐是在礼朝突发疟疾,暴毙而亡,绝口不提拓跋延杀人之事。
然后,高瑨又以极其隆重的仪仗队浩浩汤汤的送拓跋延回北辽。
拓跋阐死了,北辽这边定会派人调查追究,高瑨虽然表面上用官方解释说拓跋阐是突发疟疾而亡,可背地里又留下蛛丝马迹,将凶手指向拓跋延。
凶手的指向和极其隆重的礼仪相送,这两件事加起来,就差把‘拓跋延是通敌卖国之人’写在他的脸上。
谢郬随使团大人们行礼后,坐到所有使团最前方的那片后,坐定之后,谢郬将大殿人环顾一圈,在第二层的皇子方阵角落看到了一个人低头喝闷酒的拓跋延。
比起坐在首位神采飞扬的拓跋钊,拓跋延就显得有些孤寂失落了。
从他坐的位置和此时的状态来看,高瑨的离间计很成功。
【你摆了拓跋延这么一大道,他心里肯定记恨死你了。】
谢郬用心声对坐在她身旁的高瑨说。
只见高瑨似有若无的冷哼一声,不用说话谢郬也能感受到他无所谓的态度。
【也对,就算你不摆他的道,他也不会喜欢你。】
高瑨不置可否,拿起面前酒杯放在鼻端轻嗅,却是不喝。
谢郬的目光又在拓跋家其他皇子身上转了两圈,心疑惑:
【你看到高玥没有?】
谢郬没见过高玥,遂问高瑨。
高瑨早就观察过几圈,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谢郬纳闷:
【难道拓跋钊没把高玥带过来?】
【他接受高玥的投诚,难道不是想利用高玥的身份做点什么吗?】
【要是想做点什么,当着礼朝使臣团的面做岂非更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