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小子,我是不是从未与你说过,我是怎么死的。”老头残魂惨笑一声:“你身后这城,名为南陵。你脚下这地,便是我埋骨之处。”

程洛岑握剑的手一顿。

他觉得南陵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城门砸不开,许多人好似终于认识到了城内人的残,我不说,又有谁能知道我教了你?”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易醉,  有些恶劣地呲牙一笑:“死人总是最能保守秘密。”

――他将生死这样轻松随意地挂在嘴边,好似言语之间谈及的并非自己。

可也或许他所说正是自己,  所以才能如此肆意而毫无对生命的敬意。

易醉握住手剑,指节微微发白,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你难道……”

“不错。”青年随意挽了个剑花,再笔直指向前方。

前方血海刀山,有庞大身影于火光之闪烁,再有修士身影渺小却试图撼山,剑光如梭,有庞然倒地的刹那,似是摇曳撕开了火光,于是这一眼看去,便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好似有更浩瀚的存在。

“我要去杀了那个大妖将。”青年微微一笑,说得很是随意,好似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大妖将不死,这一战,恐难平息。”

易醉看着他剑所指的方向,眼神与心同时微微颤抖。

他想说你不要去,你会死在那里。

他也自私地想说,这里有这么多修士,其不乏修为更盛于你的人,为什么你要去逞这个英雄,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但他看着青年剑光纵横的眸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见过他,却知道他既然决定了要去,那便一定会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会一去不回,也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便是如此一去不回。

易醉心被巨大的酸涩紧攥,他觉得眼眶有些涩然,悄悄用力眨了眨,然后扬了扬下巴,再露出粲然笑意:“好啊,那你教我剑,我便与你同去。”

青年回头看了他半晌,扬了扬眉,凑过来,抬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好啊!小道友,我叫易痕,你呢?”

易醉明明知道此处是秘境,但对方这样搂着自己肩膀时,他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感受对方这样凑过来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他有点僵硬,却尽量保持自若,似是随口般问道:“是剑痕的痕吗?”

易痕哈哈大笑几声:“谁要做剑痕的痕,我这是酒痕的痕。衣上酒痕诗里字,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