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老臣找到了另一枚情丝珠,也亏得是楚姑娘将德旺复活了,臣在房内将德旺的小碗找出来时,才发现那珠子就在碗内……”
也许是千年前方才进地宫时,他那只黄犬不知何时便将情丝珠拿去玩儿了,那碗内积满灰尘,他方才清洗的时候才发现情丝珠就在里头。
也幸好,德旺没给吞了。
李绥真说完,就掀了帘子,拱手将珠子奉上。
魏昭灵接过那颗幽蓝的情丝珠,又垂眼去看自己手腕上那枚龙镯里的珠子。
他将珠子攥进手里,却又忽然见龙镯里再度有金丝时隐时现。
金丝不可能一天显形两次,除非……
魏昭灵神色一凛,他当即站起身来,双指并拢时,金丝割破了他的手指,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竟硬生生地用手撕开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幕。
“王,您这是做什么?”李绥真大惊失色。
魏昭灵下颌绷紧,那双凤眼紧盯着光幕之间,那边映出一片漆黑的夜色,还有急促的雨幕。
本该在房间里睡觉的楚沅是被人悄无声息地带出来的,路灯暖黄的颜色照见这一方天地里丝丝的细雨,却照不见那几乎要捏碎她腕骨的人的面容。
那人眼睁睁地看到她腕骨上的魇生花开出了第三瓣,一双颜色诡异的眸子里藏满阴戾森冷的光。
楚沅用尽力气挣扎,可她的拳脚落在这人的身上,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他的弹跳力超乎寻常的好,即便是扛着楚沅这么一个人,他穿行在夜色之间,竟也身轻如燕,不用凭借外力,便如生了翅一般腾云而起。
郊野之外,楚沅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雨珠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勉强看清面前多出的那几个人。
“开第三瓣了。”那个把她掳来的人一开口,就是沙哑难听的嗓音,还阴测测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另一个人兜帽里的眼睛也许正在打量楚沅,他低声道,“得赶紧。”
楚沅看到有一个人拿出来一柄细小的刀刃,他们围着她时,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一般,阴冷的目光从她的脖颈,再到她的手腕。
在那人蹲下身,要用刀子划破她脖颈皮肉的时候,楚沅往后一缩,躲开他手里的刀,再一脚踢在他的腰腹。
那人闷哼一声,也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尖细的声音响起,像是带着些不耐和气恼,“按住。”
话音刚落,就有几人想来控制住楚沅。
楚沅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反身又踢在另一个人的膝盖,她趁机夺了一把弯刀过来,雨水压得她眼睫很重,她一刻不敢眨眼,“别过来!”
弯刀割破了那个率先想要上前来制住她的男人的手臂,她握紧了那把刀,却又在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手指渐渐脱力,那刀从她指间落入泥土里。
她再也挣不脱这种可怕力量的束缚,被按在泥土里时,楚沅看着其一人捏着那细小刀刃朝她走来。
“你这双眼睛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剜掉。”也许是见她那双眼睛仍在紧紧地盯着他们,手握小刀的男人哼笑一声。
与此同时,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楚沅的后颈,冰凉的指腹按着她后颈的皮肉,似乎是在寻找那颗魇生花种子最初生长的痕迹。
他们要割开她的皮肉,从脖颈到她的手臂,顺着魇生花生长的方向取出完整的金色根茎。
极薄的刀刃贴在后颈时,楚沅几乎被那种割开皮肉的疼弄得浑身颤抖,她想挣扎,可四肢却被暗色的光芒紧紧地锁着,让她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刀刃蜿蜒而下,从后颈到肩背,长长的口子里涌出鲜红的血液,楚沅痛得牙齿打颤,可她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儿声响。
寂静的郊野,荒草山坡旁边就是一条少有车辆经过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