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没有跟上来,她就顺着天桥往另一边走,在外面绕了一圈,她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
风声吹得巷子砖墙后的绿树簌簌而动,天边雷声阵阵。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心里总是不安宁,在饭桌上也心不在焉,仍然在想那三个转校生的事。
他们应该也都拥有特殊的能力。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城郊的事?明明那天魏昭灵幻化出的流火已经将他们的尸体烧了个干净。
他们发现了她,又为什么绝口不提魏昭灵?难道他们并不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想什么呢?吃饭!”聂初用筷子敲了敲碗壁。
楚沅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懒懒地回了句,“想数学题呢,没做出来我真是茶饭不思的。”
聂初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吃过晚饭,楚沅就回楼上的房间里写作业了。
她明明是在很认真地做题,眼看着一道题就要解出来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看不清草稿纸上的字迹。
有种怪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院子里的灯光早已灭尽,涂月满和聂初已经洗过碗,回到自己房间看电视去了,电视的声音时隐时现,而楼上楚沅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大开,窗帘被夜风吹得微微拂动,漆黑的房间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水滴声如同时钟的秒针一般,几乎一秒一滴。
楚沅朦胧,听着这样的声音好像已经很久很久,可她的眼皮很重,身体软绵绵的也没有什么力气。
她的意识渐渐清晰时,又听到好像有人手指刻意拨弄出的水声,弥漫的热雾拂面,空气里好像又有那种怪的香味。
她眼皮颤动,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却最先看到一面被热雾熏得模糊不清的镜子,暖色的灯光投在一面嵌着朱红细纱的屏风上,映出一片绯红浓烈的的光影。
瓷白的浴缸里几乎要漫出来的热水,花洒里还有水滴时不时地掉落在浴缸满溢的水面。
她看到了那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
缭绕的水雾里,她纤白的手指一寸寸地擦去镜子上的水雾,于是镜子里渐渐显露出她的脸。
那是一个仅看侧脸就很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她用一根发钗挽着头发,露出来坠在耳垂的,浑圆的珍珠耳环。
楚沅看到她那张柔美的面容,除却眼尾的一颗痣,她脸上没有一道褶痕,更没有丝毫的瑕疵。
她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却涂了色泽艳丽的口红。
楚沅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她又看到旁边的木架上摆放着一整套大大小小的刀具,浴缸边摆放着的玻璃杯里是颜色乌紫的蜡烛,火苗时而跳跃,好像那种香味就是从蜡烛里传来的,她脸色一变,“你是谁?”
“你没见过我。”女人开口,嗓音温柔绵软,她微微一笑,镜子里映出的神态却显得僵硬又诡异。
她的声音又轻了许多:“可你见过我的女儿。”
那张漂亮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变得扭曲起来,好像还隐隐有青筋在薄薄的肌肤底下凸起。
灯光照着她胸前那枚白玉蜂鸟胸针。
楚沅几乎是在看到那枚胸针的瞬间,脑海里就下意识地浮现出龙鳞山水木阵里那道形如蜂鸟般的气流。
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却见女人已经在用那双没有多少神采的眼睛在打量她。
“你忘了吗?”
她的声音听在人的耳畔显得尤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