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要去新阳就一定要坐飞机,只要钟雪岚的信息出现在航班记录里,难免不会被简家人查到。
直到九点半的那道光幕之门出现,楚沅才突然灵光一闪,她穿过光幕,出现在了另一方世界的一个房间里。
楚沅第一眼看见那个穿着宽松衣袍的年轻男人正坐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她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怎么把钟雪岚脑子里的蛊虫取出来了。”
魏昭灵闻言挑眉,偏头看她,那双凤眼里适时显露出些许诧异,却只轻缓地问一句,“是吗?”
楚沅往椅背上一靠,又说道,“我和容镜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去新阳,所以你今晚得到我那边去,等我们到了望仙镇的龙鳞山,你再去简家,借用龙凤镯的牵连,把她带过来。”
只有依靠龙凤金镯里情丝珠的互相勾连,才能让钟雪岚不着痕迹地从简家消失,去到千里之外的新阳望仙镇。
楚沅一番话说完,才发现魏昭灵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的心里有点毛毛的,一脸莫名,“……你看我干嘛?我这个计划不完美吗?”
“很不错。”
魏昭灵收回目光,转而去看黑沉沉的天空里疏漏弥漫的星子,“不过,你确定要去?”
“为什么不去?”
楚沅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要是我手上的这只凤镯能取下来,戴在容镜的手腕上,那肯定就用不着我去了。”
她随口的这一句话,却令他那双凤眸微眯,当他再度将目光移动到她的那张脸庞上,他片刻才轻嗤一声,“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
“龙凤镯是只有夫妻才能戴的吧?”楚沅扔了一瓣橘子到嘴里,她又掰了一瓣递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可是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啊。”
她的笑脸有些过分灿烂,嘴里说出的话也带了些故意的玩笑,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脸片刻,却忽然轻笑一声。
他眉眼微扬,情态身姿,无一处不动人。
好似这从来凛冽的宣国的夜,忽然有了春迹可寻。
楚沅有一瞬间晃神,却又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接过她手里的橘子,但下一秒,她却又被他捏住下巴,眼看他将那一瓣橘子塞进她的嘴里。
“楚沅,在魇生花这件事上,确实是不由你选择,但孤要做的事,你原本可以不必参与进来。”
他用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你知道孤想做什么,也该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危险,可你还要卷进来,”
他问,“为什么?”
楚沅挣脱开他的手,吃完嘴里的那瓣橘子,她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是为了你啊。”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听到她这样直白的话,魏昭灵也还是无法习惯她这种忽然的言语攻势。
他那双凤眼里光影微动,喉咙有点泛干,竟忘了自己此刻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我早就已经掺和进来了,”
楚沅把椅子放平了一点,方便她躺得更舒服些,她双手枕在脑后,继续道,“从在明义村那晚回去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宣国,和我来的那个地方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好像腐朽的烂木头外面裹了层金漆似的,外头看着漂亮奢华,谁又知道里面都烂成什么样了?”
空有现代社会的皮囊,内里却已经烂到了根。
法律是维系一个国家社会稳定的关键,但如果有人像八户族一样游离在法律之外,那法律又怎么能够真的实现公平。
“魏昭灵,你说郑家这样的,怎么还能一千多年都把皇位掌握得稳稳当当,就没什么不服他们的起义军搞搞事情吗?”这才是楚沅最为疑惑的。
魏昭灵此刻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听见她的话,他便道,“郑家既然能够控制八户族守着孤,便自然也能收拢一些特殊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