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怕了,她们领导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惹军属,特别是服役人员的家属,这些人都上头有人。
“这棉被我算傅容容没有问题,但乱搞男女关系是怎么回事?傅容容呢,怎么现在还没有出来。”
“我就是傅容容,我冤枉,我每天都在干活,四人一起行动,晚上下工了就直接睡觉了。”
李大夫帮腔:“是啊,我可以作证,傅容容都不跟男的说话,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我孙女天天跟傅容容一起放羊,两个小姑娘形影不离,这一定是有人诬告,我孙女也是军属,我孙女婿去参加抗雪救灾现在还没有回家。”
闻言,小头目脸色铁青,真是晦气,一个二个家庭条件这么好居然住羊棚,真是吃饱了撑的,看了一眼一脸红斑的傅容容,长这样能乱搞男女关系?她刚刚看第一眼差点被吓死,虽然仔细看不丑,但是乍一看真的吓人,这个乱举报的是来捣乱的吧。
“我们走!”
“爷爷,我们先进屋吧,纪浅姐,我待会去找你们。”
“好。”历史书上对这浩劫的记载十分轻描淡写,真正经历了才知道有多痛苦,纪浅站在门口,第一眼就看见被砸烂了的桌椅,被子也被拽到客厅,上面满是脚印,厨房想必也是一片狼藉,农村都是这样,城里会更严重。
纪浅心情很沉重,回到放羊的地点,李江雪立即迎了上来:“容容没事吧?”
“没事,就是东西被砸了。”
李曼琳手里的棍子半截插入泥里面。
“人没事就好。”李江雪对纪浅的感激更深了,如果没有纪浅的帮忙,她极有可能会遇到跟容容一样的遭遇。
李姨跟着傅容容一起收屋,桌腿都断了,根本不能用,碗也被摔碎了:“容容,我那正好可以挪出两个空碗,我待会拿给你。”
傅容容很不好意思,但现实摆在眼前,只能厚着脸皮接受:“谢谢。”
“应该的,在燕子大队我们不团结,其它人就会欺负我们。”李姨说着直接回自己家拿了两个好碗放到傅容容家的厨房又安慰了几句傅容容这才离开。
傅容容关上屋门,进了爷爷的房间,发现爷爷正孤独的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墙,泪流满面。傅容容看了心像被针扎一样疼,走过去蹲下来头抵在爷爷的腿上安慰道:“爷爷,你别难过,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其它的都不重要。”
“容容,我傅家书香门第,你曾爷爷是教书的,你爷爷我也是教书的,我送你爸爸出国留学,学有所成了之后回国教书,结果反而被自己的学生举报,那一张张避我们如蛇蝎的面孔,我心寒啊我心寒啊!”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爷爷的泪水满是辛酸,嘴唇抽动,“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真的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傅国名,第一次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向人卑躬屈膝,我的心……”傅爷爷用力敲打着胸口:“我的心就像被人掏出来仍在地上狠狠的踩。若是为了国家,我当狗都行,可这只是因为对你的诬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社会真的是美好的吗?我们当初的付出值得吗?”
“爷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纪浅姐姐跟我说过,我们遭遇这样的欺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国家需要时间去变得更好。您不是经常跟我说建国以前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岛国人在我们的国家肆意屠杀,百姓们时常担忧会被抓壮丁。您看现在不是这样的,现在大家每天上工下工,生活平静吗,再也不用担心下一秒会有大炮轰过来,也不用担心会被抓壮丁,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听了孙女的话,傅爷爷心里的戾气被一点点抚平,最后竟笑了起来,笑含泪:“是啊,容容,爷爷竟然没有你看得清楚,我该憎恨的是这些伤害你的人,不该迁怒,容容放心,爷爷没事,你能把纪浅那丫头请过来吗?爷爷找她有点事。”
傅容容虽然好但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好,爷爷您稍等。”
“纪浅姐,我爷爷想请你去我家一趟可以吗?”
“傅爷爷找我?”纪浅很惊讶,傅爷爷不是防着她吗?怎么会找她?“可以,我们过去把,曼琳,江雪,你们先帮忙看下羊。”
李江雪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纪浅跟着傅容容走了。
“爷爷,纪浅姐姐来了。”
“容容把大门关上。纪丫头,你就直接说你接近我的目的吧。”傅国名眼神跟平日的死气沉沉完全不一样,而是精明锐利。
纪浅笑得很淡定:“傅爷爷你在说什么呢?我接近你能有什么目的?”
傅国名笑容平和:“我虽然是开私塾的,但家里产业不少,建国之前是个红色商人,跟情报人员打交道的经验不少,你骗不了我的,五天前的晚上,外面传来很轻微却十分有规律的敲打声,不巧,这个暗号我也知道,还会用。”
纪浅心不可遏制地一颤,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这么巧吗?
“纪丫头,我现在身无恒产,你是不是听了那个传闻,我爷爷当时花了大价钱从洋人手里买下被抢掠的国家物?”
见傅爷爷已经说到这份上,纪浅点头承认,这个任务总要找个切入点,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纪丫头,你既然能化腐朽为神把老李那一家从泥沼里拉出来,那就顺手把我们家也从泥沼里拉出来吧,报酬就是那批物,为难的话只把容容的拉出来也行,给容容发个三等功的奖状,我只想容容能好好的生活,然后嫁人生子,我一把老骨头,无所谓了,我的容容还这么年轻,不该陪着我吃苦蹉跎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