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出事的时候,李子已经记事,自然知道二叔二婶一家的嘴脸,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姑姑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对李曼琳的依赖不必自己的妹妹少,低着头,带着哭腔:“我想姑姑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不可能的,除了你们以后的结婚对象,没有人可以一直陪在你们身边,虽然残忍,但这是事实。我得去赚钱养活你们,子,子芳你们不是最喜欢来首长那句‘为华之崛起而读书’吗?你们要读书,姑姑就得去赚钱,在这里赚不到什么钱,我要是一两天不回来,二叔二婶欺负你跟妹妹怎么办?你想过吗?这里没人陪你们玩,但是去家属区,那里的孩子都会陪你们玩耍,因为她们的父亲力气都很大。”
李子很早熟,李曼琳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定下来,擦了擦眼泪,“姑姑,那你放假要回家看我们。”
“好,我放假了就回来看你们,我只有你们这两个亲人,我不会抛弃你们的。我的工资都分配好了,每个月给傅爷爷40块当做你们两个人的生活费,10块给子,这是你跟妹妹的私房钱,知道吗?”
李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原来姑姑不是嫌弃他跟妹妹是累赘,点了点头:“姑姑,我长大了会孝顺你的。”
李曼琳不相信这些,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万一她跟纪浅她们回现代了呢,伸手摸了摸侄子的脑袋:“等你长大了再说,姑姑上工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妹妹。”
李曼琳跟纪浅她们四人一起把羊赶出羊圈,然后把羊赶到还未开荒的土地,那里青草茂盛。然后开始割羊草,傅容容走到李曼琳身边,看着李曼琳,眼眶红红。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
“不可以。”
傅容容清澈的眼眸黯淡下来,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为什么不可以,纪浅姐都可以把江雪一家人带上。”
“她不会带李江雪一家,我也不会带你,我是去当兵的,纪浅是回去照顾她受伤的丈夫,我当兵连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都没有带上,你觉得我会带上你?”
“不是的,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会死的,是你们救了我,我梦见了好多次,就在那条河,河水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我就那样跳了下去,死在冰冷的喝水,是你给我收尸,一群人对着我的墓指指点点,然后爷爷也死了,也是你给埋的。”
李曼琳割草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又恢复原来的速度,声音平静:“子不语怪力乱神,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封建迷信要不得,小心被举报。”
“你不会举报我的。”
“我不是个好人。”
“你是,我相信你。”
李曼琳直接把镰刀往土里一扔,转头盯着傅容容,面色凉如水:“对,我不会举报你,所以你要仗着我的纵容胡言乱语?傅容容,你能不能不要强人所难,我不带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哪还得带你这个拖油瓶?”
傅容容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曼琳,抓着她的衣摆,一脸急切:“我可以给你缝破了的衣裳,我可以给你做新衣裳,你看,你这件外套之间都破了一道口子,是我给你缝的。”
“我有工资,我有票,我可以买新衣服,我不用再穿旧衣服了,你明白吗傅容容?”
傅容容泪水像不断线的雨,“对,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那边的草更茂盛一些,我先走了。”李曼琳背起竹筐,拔起镰刀,毫不留恋的越过傅容容离去。
傅容容拿起镰刀,机械的隔着草,泪水一颗一颗滴在土上。
李曼琳跟纪浅还有李江雪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李曼琳当兵的事情一下子传遍燕子大队,引起巨大的轰动,如果是男的去当兵,大家都羡慕不已,但是李曼琳是女的,很多人都说李曼琳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去当兵。
纪浅走在路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很为李曼琳心疼,这燕子大队对李曼琳的成见太深了,难怪李曼琳要离开这个地方。傅容容不需要介绍信,直接以分配到其它农场的名义就可以将她们调走。李江雪一家最先上的火车站,跟三个战士一起走。其次是傅国名老先生她们,纪浅跟李曼琳送四人上火车,她们也有专门的人护送。
李曼琳只抱了抱哭成泪人的侄子侄女,对于傅容容,则是视而不见,纪浅也看出一些门道。等她们上了火车,纪浅给李曼琳私发了消息。
纪浅:你其实可以给容容一个离别的拥抱。
李曼琳:有些事,如果没有承受后果的勇气,那最好不要开始,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感情是不容于世的。
纪浅叹了一口气:我不认为你这么胆小,你不是不婚主义?
李曼琳:我是不婚主义,但我也害怕麻烦,这个事情一旦开始,麻烦很大,而她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承受可能被人发现带来的唾弃和谩骂,到时候她可能又是一缕亡魂,何必呢。就算没被人发现,等年纪大了还不结婚,又成了大家口诛笔伐的对象,她受不了妥协嫁人了,我该多难受。我是个神经病,有着很强的占有欲,没有分手,只有丧偶。所以,这种事,就把她扼杀在萌芽之,傅容容现在只是依赖我,分开了,这种依赖就少了,等她嫁人了,她想起我的次数就更少了。
纪浅:曼琳,你真好。
李曼琳:别说这种肉麻的话
两人坐了十七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五个小时的牛车,终于到了g省的青草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