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帝看着面前呈上来的玉牌,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记得这玉料是进贡之物,而后将此物赏赐给了诸位大臣,不知怎会出现在铜矿那处?去将簿子取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刚才秋宫宴上的众人,发现今天的秋宫宴可真是暗潮汹涌,氛围也是一边再变,不由也都噤了声。
时以锦将目光停留在孙引身上,她发现孙引手上紧紧握住了酒杯,脸上却是不显。
时以锦看宋陌竹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怀疑宋陌竹可能已经去过了青玉坊。
等到姜公公将簿子取来,乾天帝也没直接打开,反而看着众大臣:“众位爱卿是自己坦白还是要朕将你们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此时,刑部尚书率先走了出来:“臣虽收到过圣上赏赐,但此块玉料仍在府库房之内,而且臣身为刑部尚书绝不会做出作奸犯科的事情。”
其他几位收到过玉料赏赐的大臣也都学着刑部尚书的样子出来辩白。
孙引将杯子都握得发了白,却始终没有站出来说过一个字。
乾天帝将手里的簿子丢给了姜公公,姜公公翻到了玉料的那一页,朗声开始念起了名字:“刘骆大人、赵方行大人……”
不少被叫到的人早已出列站在下面,被叫到也是面不改色,显得颇为从容。后来被叫到的人,有些只是目露疑惑,可能是收到过这件赏赐,但念着是圣上亲赐,这才一直供着,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又报了五六个人的名字,“还有孙丞相。”
姜公公话音一落,孙引手上的被子骤然一松,慌乱间,杯子倒在了桌上,酒液留了一桌,孙引想要去擦,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这才慌忙起身。
刚才没出列的其他几人,纷纷出言辩解,都如时以锦猜测一样,说是放在仓库之,念及是御赐之物,才没有动过。
轮到孙引开口,明明是微凉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臣家的事物都有内人所管,因此对玉料的事情也记得不甚清楚。内人今天也在场,还请圣上允许她上来回话。”
丞相夫人从女眷席上徐徐上前,福了福身才道:“臣妇对这玉料记忆不深,可能要从家取来账本,才能知其去向。”
时以锦也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一般来自皇宫的赏赐,除了名贵的绫罗绸缎外,其他的摆件和书画并不会轻易流向外面,更不会成为世家间的交换。但丞相夫人的话却似乎是在暗示是可能流通到府外去。
此时,宋陌竹也没再给孙引再辩解的机会,画眉从包袱里拿出了那本青玉坊的画册翻到了玉牌的那一页呈了上去,下面记录着订购的人赫然是姓孙。
乾天帝没再发怒,反而露出了一抹笑,示意姜公公把画册拿到丞相夫妇面前。
两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看起来两人似乎都对这块玉牌的来源心知肚明,只不过刚才在宋陌竹没有拿出证据之前,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之前听闻丞相家的公子在家养病,不妨现在就请位太医去丞相府上为其诊治一番。”乾天帝屈指敲着桌子,对着姜公公吩咐道。
姜公公点头称是,立刻退下去安排了。
此时,丞相夫妇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孙引的话也都到了嘴边,却还是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却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是臣的错,臣不应该欺瞒圣上,犬子并不在家,而是前几日出城游玩,至今尚未归家。”
“那求娶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是犬子在出云寺偶然瞥见过时姑娘,从那时就心悦于她。”
孙引此话一出,时以锦更是强忍着心的恶心,原来丞相夫人当日邀一众女眷去出云寺还安排了孙其正在暗窥探,在佛门清净之地,却做出此等龌龊之事,着实令人不齿。
宋陌竹听到这话也不经皱了眉:“孙相,孙公子不是去了外城,就是去了务城,不是吗?”
孙引听到这话,立刻惶恐道:“宋大人,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怎可如此胡说!身为朝廷命官却如此随意污蔑他人!”
宋陌竹面对孙引的指责,却不急不躁,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账本,还有一沓供词呈了上去:“这是臣在务城收集到的务城县令林高的账本,还有林高及其师爷和一些矿工的供词。其多次提及有一位年轻公子频繁出入矿坑,臣本以为是他人,但经过多番问询,才确定那人正是孙其正。”
高然见状也附和道:“臣也亲耳听闻林大人口所言,说是县衙也多次招待孙其正,就连县衙的客房也都是照着孙公子的喜好装饰的。”
座位上又传来了一阵阵骚动,在座的不少人对孙引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这件事都心知肚明,却没想到他有胆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来,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陌竹则上前谏言:“臣认为只要派人守住四面城门,在孙其正进城的时候,就能将其一句捉获。”
“就这么办,”乾天帝挥了挥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还有孙相这几日就在家闭门思过,等到孙其正的事情清楚了,再回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