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为铭站在大街央,一时菜叶并鸡蛋齐飞。
他挥手跺足,又叫又骂,一番无能狂怒后,落荒而逃。
阮明蕙转身进了铺子。赵为铭那一巴掌真的打得太狠了,阮明姝担心妹妹脸上的伤,她步跟上去。
“明蕙,等等,让我瞧瞧。”她从后面扯住妹妹的衣袖,又对素绢道,“素绢,去医馆请个大夫来,看一眼。”
“不用!”阮明蕙甩开姐姐的手,朝她吼道。
她两腮因气恼鼓起,整个脸又红又肿,两眼睁圆,怒气冲冲地瞪着阮明姝,模样既可怜又有点好笑。
从小到大,妹妹对着她别说发火,就连说话大声些都没几次。阮明姝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安抚。
“明蕙,我”阮明姝犹疑着开口,猜测妹妹是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不躲开!”阮明姝猛地跺脚,大叫道,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疼得失去知觉,“因为他拿我和爹爹威胁你,你就准备乖乖顺从了,是不是!?”
“不是,你听我说,明蕙”阮明姝想伸手拉住妹妹,阮明蕙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阮明姝极少哭,阮明蕙却相反,眼泪儿跟不要钱似的。
她啪嗒啪嗒掉着金豆豆,朝姐姐放狠话:“要你给他做妾,除非我死了!”
说完任凭阮明姝在后面喊她,头也不回跑上楼了,
阮明姝缓缓坐下,那日在陆府摔伤的膝盖又开始作疼。
渐晚时分,细雨转大,急急骤骤打在石板路面,搅得人心神不宁。
因下雨的缘故,天黑得极早,酉时未到,店里已没什么客人。
阮明蕙脸上敷了药,慢腾腾下了楼。
楼下阮明姝愁眉紧锁,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阮明蕙登时心头一酸,后悔先前同姐姐发脾气。
“阿姐。”她轻手轻脚走向前,呜咽着喊了一声。
阮明姝慢慢睁开眼,柔声道:“敷了药,脸上还疼么?”
阮明蕙摇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阮明姝点点头,神色疲惫,不再说话。
“今天早些收工吧,回家好好歇息一下。阿姐你说过的,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对么?”阮明蕙蹲下身子,仰头问道。
阮明姝揉揉她的小脑袋:“嗯,蕙儿说得对。”
“走吧,最近我都没在铺子里,辛苦你们了,今天咱们早点回去。”她转头对还在理货对账的素绢说道。
几人一同起身,收拾一下,各自拿好纸伞。
正欲吹灯,绒布帘子被人推开了,钱老娘一身雨意,裙摆半湿着走了进来。
“哟,这么早就收摊?亏得我来早几分,险些赶不上呢。”她满脸堆笑,眼里净是精光。
“钱姨,你怎么过来了?”阮明蕙天真道。
而阮明姝已经察觉来者不善,俏脸凝了一层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