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谢无环在她腰间的臂膀紧了...)

惨遭权宦强娶后 荔箫 1718 字 8个月前

心情好起来的谢无很平和,甚至称得上体贴。他留温疏眉在书房中待了一下午,没唤旁的侍婢过来,径自取了药膏,在她手上敷匀;她若渴了,他还亲自起来给她沏茶喝。

偶有视线相触的时候,她总能有意无意地扬起一缕笑来。恍惚觉察自己的神情时,温疏眉才发觉自己原来这样能屈能伸。

她其实怕极了。突然挨了一顿打,将她反复劝慰自己才撑起的平静相处冲得烟消云散。

到了傍晚,他带她回卧房去一道用膳。西厂秘制的药膏极是有效,这一下午过去,手上的肿胀便已消了八成,只是夹菜的时候仍旧很疼。

谢无见状,夹起一块鸡丁喂到她口边,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又定住心,就着他的手吃掉这一口。他勾唇笑笑,突然起了奇怪的兴致,索性放下自己的碗筷,拿起她的,要接着喂她。

温疏眉如临大敌,薄唇轻颤:“我可以自己吃的……”

他眯着眼,一字一顿:“睡前再上一次药,明日手就好了,好了就让你自己吃。”

又是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温疏眉不敢同他顶,只得一口口就着他的手乖乖的吃。但许是因为害怕,又或是这日接二连三的哭花了太多精力,她胃口变得格外不好。吃了小半碗饭便觉腹中堵得慌,温疏眉小心地扫了眼他的神情:“吃不下了。”

“哦。”谢无点点头,搁下碗,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出去玩吧。”

温疏眉:“……”

她觉得他这副样子挺气人,无奈她敢怒不敢言。转念想想,又觉如蒙大赦,可算是能从他身边溜走了。

她便离了卧房,找到苏蘅儿,在飞花触水的湖边闲逛。苏蘅儿已听说了下午的事,安慰了她一通,又拧起眉头直说奇怪。

苏蘅儿道:“督主鲜少找我们这种麻烦的。只要大家各司其职把分内之事做好,他就什么都不在意……你有没有其他地方得罪了他?”

“没有。”温疏眉听言也拧了眉,却只能摇头,“我哪里敢。”

“那就……”苏蘅儿噎了噎,“你日后自己加小心吧。府里人多,但能……能……咳,睡在督主房里的,就你一个,许是因为这个,你在他眼里与众不同吧。”

温疏眉心下掀起自嘲,道这算哪门子与众不同?又跟苏蘅儿说:“你别跟督主提这些。”

她怕平白让苏蘅儿受了牵连。

“我不提。”苏蘅儿笑笑,“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平日只管好好收拾床铺,别的一概不理。”

这是个实在人,温疏眉愿意与她亲近也是因为这一点。这样的高门大院里,心思百转的人从来不少,那日明娟找她的麻烦,苏蘅儿虽与她没有多熟,却眼见不对劲就想开口为她说话,这是深宅里难得的厚道。

二人在飞花触水边散了近半个时辰的步,温疏眉才回去沐浴更衣。她手心生疼,洗得比前两日慢了许多,所幸谢无不在,也没有人催她。

紧绷了大半日的心神在热气氤氲中逐渐放松,那股委屈与气恼若有似无地又涌了几阵,平复得倒也都快。

待得回到卧房躺下,疲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温疏眉阖目歇了歇,愈发觉得眼皮发沉,几度强撑起神,最终还是在困顿中溃败,坠入沉沉梦境。

持续大半日的委屈与压抑便在梦境中呼啸起来,掠起她心底最恐惧的记忆,将她投回了四年前的那一日里。

她置身在浓云馆的一间房里,房间在二楼的楼梯口,一楼厅里喧嚣的呼喊声她听得一听而出。

老鸨声情并茂地正叫卖,叫卖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

过去的十一年里,她是太子太傅的独女,对天底下的大半男人来说,她遥不可及。

一朝落了入青楼,人人便都想一尝她这名门贵女的滋味。